正文 第9章 吳哥窟,一個王朝的背影篇(1)(1 / 3)

第一站,暹粒

沒有人會質疑暹粒是吳哥窟放在世人麵前的一扇前窗。透過這扇前窗,能獲得一種有助於感受、領悟吳哥的強烈對比。暹粒和吳哥,一個繁華、糜爛的紛繁俗世和一座空靈、沉寂的石頭佛城,就這麼矛盾而統一地相依相偎著……暹粒的命運與吳哥窟息息相關。暹粒或許也會是湮滅在曆史塵土中的一塊荒地,因吳哥窟被發現而大放光彩。因為吳哥窟景區內沒有建任何住宿或娛樂設施,暹粒便順理成章地成了吳哥窟的後花園。無論從哪個方向想要去吳哥窟,暹粒都是第一站。

暹粒街頭到處是殖民建築,高大成排的樹林籠罩著護城河,曆史並不悠久卻香火旺盛的寺廟依然光鮮奪目……暹粒的舊麵貌充滿懷舊氣氛,新麵孔的變化也迅速猛然,每天都有新開張的酒吧或旅館,夜生活的花樣越來越多,嘈雜的人群蘊藏了更多的不安全因素。盡管如此,暹粒仍是柬埔寨最休閑、安寧的城市,也是人們在逛完吳哥後,身心得到最大限度放鬆的喘息地。

暹粒有風景嗎?幾乎是所有人的疏忽,那雙被吳哥光芒蒙蔽的眼睛忘了去尋找深藏在暹粒城內的點滴風景。很多風景難以介紹,或許隻是一座庭院或一間咖啡館,也或許隻是一念之間的感動或偶爾驚見的豔麗。無論是哪種模樣的暹粒,都值得花一天時間去遊走和發現,也更需要一顆忘記吳哥的心去體驗和感受。

暹粒城內最古老的寺廟,廟內有一些19世紀完成的佛祖故事的壁畫。相對於浩瀚而光芒四射的吳哥窟而言,婆廟微小得幾乎難以發現,但這仍是人們常去祈福、參拜,寄托心願與夢想的寺廟。寺廟之外,街頭路邊,有很多截肢的殘疾人,他們有的是乞丐,有的是流動書攤的攤主,也有的是夜間樂隊表演的成員。無論是哪一種,他們大都是戰爭的無謂犧牲者。在柬埔寨埋下的地雷,爆炸威力小,隻是炸斷腿而不至於取人性命。作為世界遊客聚集的城市,暹粒可說是吸引了柬埔寨各地的殘肢人。當我在街頭看見一些殘肢人坐在流動車旁,而車身上掛著英文小牌“I don't beg, I want work. (我不乞討,我想工作)”時,心底泛起的豈止是同情,更多的是感動。同時,也可以看見大量無家可歸的孩子無所事事地遊蕩在街頭,髒、餓、孤獨是他們生活的全部。

路邊有家意大利餐廳,新開張才幾個月。老板Maris據說是意大利有名的廚師,放棄了優良的生活,被吳哥吸引,甘願在這裏經營一家生意頗淡的餐館。每天他都會親自下廚,他的助理和服務生都比不上他的手藝和創意,除了整天泡女孩便是坐在無人的餐桌邊等客上門。

Maris會請當地殘疾人樂團來表演,既為餐館招徠生意,也省得樂團在街頭擺攤表演日曬雨淋。夜幕初上,每次經過餐廳我便發現樂團早已開始演出了。也不知他們到底是怎麼來的,他們可都是缺腿的人啊。遠遠地便能聽見他們的音樂,那是柬埔寨地道的本土樂器發出的聲音,樂團成員從不開口乞討,他們賣力地表演,隨便客人給多少。他們的音樂有令人感動的力量,特別是當觀眾的眼睛落在他們的斷腿上時。餐廳裏有人跳起柬埔寨傳統舞Apsara,有人跟著打起拍子,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表示了對樂團的尊重和欣賞。

這真是個矛盾重重的城市,無處不在的貧窮和富貴就像女人身上的兩個乳房,一個豐腴挺拔一個幹癟下垂,極不對稱,極度不和諧。麵對暹粒這兩隻怪物般的乳房,有人在一擲千金,有人捂鼻而過,有人享受其中,有人黯然神傷……這種反差或許正是暹粒的魅力所在。

除此之外,暹粒還是柬埔寨豔情指數最高的城市。

路上的背包客愛情一向被指為看不到未來的短期快餐愛情——愛情的成分少,情欲的成分居多。無數人在此邂逅,春宵一度後,又在此分開,彼此不再牽掛,也不再聯係。一夜情、一夜性便成了吸引一些遊客的當地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