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的小混混就是之前最後一個被打倒,有著七彩頭發和大龍紋身的青年。

他將雙手插在口袋裏,有些佝僂著背,對著那邊的工地努了努嘴:“就在那呢。老板,剩下的錢呢?”

“等我看到了人自然會將剩下的錢打給你們。”蔣容旭的神態極為淡然,他用俯視的態度對著小混混吩咐,“帶路。”

小混混悶不吭聲地往工地方向走去。

蔣容旭跟在後麵走了幾步,突然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在等我?”

“哦,其他人都在看守老板你要的人。”小混混說。

“他不是被你們控製住了嗎?”蔣容旭敏感地反問。

小混混的聲音連起伏都沒有,很隨便地說:“大數額嘛,當然要重視一點,要是人都控製住了再因為一個不小心被對方跑掉,那等著分錢的兄弟肯定要把我吃了。”他又轉頭對著蔣容旭笑了笑,“老板見諒,實在不是我們不夠重視你啊。主要是想著把人確實看好了,才能大家都好,不是嗎?”

混混就是混混,想討好人都不會說漂亮話,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蔣容旭嫌棄地想道。他跟著彩虹頭發的年輕人身後,在工地裏走了好一會,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幾個人或坐或蹲地圍在一起,衣服和造型都吊兒郎當的,顯然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

蔣容旭有些不滿了,他停下腳步沉聲對前方帶路的混混說:“我讓你們處理的人呢?把人帶出來,我現在就把尾款付給你們,你們要是想勒索——”他的目光冷冷地掃視過幾人,“也掂量掂量你們幾個捆在一起到底能有幾兩幾錢的分量!”

彩虹頭發根本不說話了,他直接向前幾步跑到了自己的同伴身邊,像其他四個人一樣蹲坐在草地上,還一條細長的什麼東西往自己的手上纏……剩下的動作蔣容旭就沒有看見了,斜刺裏的一股大力道突然作用在他腰後,他整個人都直直地撲倒到地麵,粗糙的石頭和刺癢的小草擦過他的臉頰與脖頸,他的腦袋隨後重重撞到地上,突然響起的嗡鳴聲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陷入完全的茫然之中,隻能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直到一雙皮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怎……怎麼回事?

蔣容旭的腦海裏剛剛掠過這個念頭,他的臉頰就被出現在眼前的皮鞋踢了踢。他總算回過了神來,剛想從地上爬起來,背上又出現一股力道將他狠狠推回了地麵!

皮鞋的主人蹲下了身,蔣容旭奮力抬起腦袋,終於看見了鞋主人的麵孔。

就好像晴天一聲霹靂,他一瞬間話都說不清楚了:“蘇……蘇澤錦?”

蹲在蔣容旭麵前的蘇澤錦用手機照了幾張蔣容旭趴在自己腳下的照片。

哢嚓兩聲之後,蔣容旭才後知後覺地抬起手想要擋住自己的臉,而這個時候,蘇澤錦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機,並從蔣容旭口袋裏掏出手機,在相冊裏將那張自己匍匐在地上的合成照片刪除,而後又隨手翻了翻對方的手機相片,在發現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各種女孩的豔照之後,蘇澤錦就將手機丟回到對方身上了。

“蔣容旭……”蘇澤錦蹲在地上,兩隻手搭著膝蓋虛虛垂下,“你知道嗎?在麵對某一個人的時候,我總覺得我的智商有點問題。”

這句話一出,站在蔣容旭背後的保鏢隊長心裏就升起了一個問號,就這幾天的相處來說,他已經感覺對方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老板的,不管是從人情還是在商業上,都可以說頗有手腕,這樣的大老板還會覺得自己的智商有問題?

而且要這樣說的話……那下麵這一個小紈絝的智商又要怎麼拯救?保鏢隊長背著雙手,眼睛向下一斜,就看到了還背對著他趴在地上的蔣容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