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身心俱疲……
蘇澤錦一瞬間累得說不出話來。但再累得說不出話來,也沒有人能替代他麵對眼前的情況。
蘇澤錦直截了當地問:“能先把我放開嗎?”
沈淮歪了歪頭:“不尖叫?”
“不。”
“不逃跑?”
“不。”
“不幹其他事情?”
“如果先把你揍一頓不算是‘其他事情’的話,不。”蘇澤錦說。
“哦!那行,我去拿刀給你割開繩子。”沈淮的興致明顯因為這一句話而提了起來。他將手中的玉蟬放了下來,轉身走出了房間。
蘇澤錦已經放棄去揣摩沈淮的思想了。他在沈淮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的時候,就深吸一口氣,托著手坐了起來,然後一反身滾下床鋪!
一係列動作蘇澤錦盡量做得悄無聲息。
床頭櫃的前端重重撞在他的背脊上,手臂與身體扭成很難受的姿勢,但這些身體上的疼痛暫時無法分去蘇澤錦的注意力。他的注意力全在距離自己三步之外的沙發上。
他的衣服放在那裏。感謝上帝,雖然他平時不怎麼抽煙,但口袋裏依舊時常會放一盒煙與點煙的打火機!
蘇澤錦的腳已經勾到自己的衣服了,他將衣服踩到麵前,整個身體都趴下去,用嘴弄出口袋裏的打火機。
汗水很快從額頭上冒出來,不一會兒就順著皮膚滑到了他的眼睛裏。
眼前一下子就模糊了。
蘇澤錦閉了一下眼睛,他現在沒有手能擦幹淨液體,隻能狠狠地甩一下腦袋,跟著一口咬住已經被弄出口袋的打火機!
被捆著的手腕、拉伸到極致的手臂與脖頸,都發出了不堪負重的吱呀聲。
但現在顯然不是休息的時候。
蘇澤錦甚至沒花上一秒鍾來喘口氣,就直接回身,用雙臂的力量把自己再拖上了床。
他將嘴巴裏咬著的打火機遞到自己的手上。
他抓著打火機,費力地轉了自己的右手,繩索與皮膚的摩擦再次帶起一整片的疼痛,蘇澤錦用拇指撥開了打火機的蓋子,捆綁讓他的手指變得不靈活,跳出的火苗沒有如願的燒灼到繩子,而是先燙著了他的皮膚。
額頭上的汗水冒得更急了。
蘇澤錦感覺自己身上一陣一陣的發熱,好像汗水一層一層地從皮膚上滲出來。
打火機中途熄滅了幾次。
蘇澤錦一次一次地重複著撥開蓋子的行為,一根繩子被燒斷了,接著是第二根,他的手掌能感覺到打火機身上的熱度,而食指與拇指的尖端,更能感覺到火焰的溫度。
淡藍色的火焰,距離他手指的皮膚,好像隻有一眨眼的距離。
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尼龍繩終於被燒斷了,當蘇澤錦雙手能夠掙脫床頭柱的時候,他抓著打火機的右手已經因為太過僵硬而有點沒法張合。
蘇澤錦煩躁地用左手掰了一下右手,他彎腰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胡亂套在身上,根本沒有心情管什麼衣著整齊,隻記得揣上了車鑰匙和錢包手機,就急急地往外頭跑!
結果剛一走下樓梯,他就看見坐在餐桌前,正若有所思看著桌麵上水果刀的沈淮一。
沈淮一同樣看見了從樓梯上跑下來的蘇澤錦。他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從位置上站起來:“澤錦……?”
回答他的是蘇澤錦直衝臉上來的拳頭!
沈淮一一抬手就格擋住了這衝著臉上的一拳,但緊跟著,他就看見朝自己揮舞的拳頭腕部的瘀痕。
他的目光閃了一下,沒有擋第二個拳頭,這個緊跟著揮舞過來的拳頭準確地砸在了沈淮一的臉頰上,沈淮一因此退後了一步,他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麵孔,沒有繼續做什麼:揍了他一拳的人已經跑出了房子,並且這個時候已經能聽見汽車在外頭發動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