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陳簡後麵不是更符合我們的目標嗎?為什麼要特意趕早離開?”蘇澤錦問。
當然是為了和你重修舊好!沈淮在沈淮一腦海裏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嗓子。
沈淮一不動聲色地把人給壓了回去。
“為了摒棄一切可能的意外。陳簡的離開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我能猜中他的想法,他未必不能猜中我的想法。甚至還有可能特地關注我接下去的行動。”沈淮一說。
“所以你先一步脫離對方的調查——監視——關注——範圍?”蘇澤錦問,他皺眉片刻,又自言自語地說,“陳簡的離開的精心策劃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再回去殺人,這樣的話,光安全地出來還不夠,他還要保證自己也能安全地回去……”
沈淮一對蘇澤錦的自言自語並不置可否,但他接上了之前的話題:“如果我留在原地,陳簡可能的追蹤就有了落點;但如果我那個時候已經不在原地,那麼陳簡很難有時間再去追查我的行蹤。”
“聽上去挺有道理的。”蘇澤錦說。
“這句話好像有另外的含義?”沈淮一問。
蘇澤錦在黑暗中彎起唇角:“我不知道,你知道嗎?”
這聽上去像一句挑釁的話,但沈淮一並沒有從對方的聲音裏聽出類似惡意的語調,相反,對方說得非常隨便,似乎是隨口的調侃一樣。
沈淮一發現自己用於分析蘇澤錦情緒的時間多了很多。
而哪怕這樣,他的分析之後還要加上一個小小的問號。
說實話,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對了,”蘇澤錦並沒有給沈淮一太多的思考時間,或者他並不知道沈淮一正在思考。他這個時候正靠坐在椅子上,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皮球,“你覺不覺得這裏很冷?”
“嗯?”沈淮一剛剛疑問了一聲。蘇澤錦就應景地抽了抽鼻子,再打個噴嚏。
接著,他說:“那就沒錯了,我大概感冒了。”
沈淮一:“……”
臥室的燈光很快亮起來。
蘇澤錦的位置從椅子上變回到床上,白色的薄被再次蓋到了他身上,沈淮一在短暫的離開之後,很快拿著熱水和感冒藥進來,當然還有一小份的食物。
蘇澤錦看著這種非一般的體貼,心裏實在有點複雜的感覺。
他從沈淮一手裏接過那碗加了糖的稀粥:“感冒藥是出去買的?”
“不,屋子裏就有。”沈淮一說,“嚐嚐甜味夠不夠?”
蘇澤錦喝了一口:“和以前一樣的味道。說真的,你之前來過這裏沒有?”
“為什麼這麼問?”沈淮一說。
“大概是因為——”蘇澤錦想了想,“這棟房子不像是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吧,”蘇澤錦指的是那個彩色的皮球,“而且我也覺得有輕微潔癖的醫生不會隨便去什麼地方旅遊的人,並且你對這裏好像頗為熟悉。”
沈淮一笑了笑,他沒有反駁:“以前休息的時候來過幾次。不過沒有想到會做現在這樣的用途。”
“你看中了這裏什麼?”蘇澤錦納悶問。哪怕是晚上坐大巴過來,他也能看清楚這周圍就是很典型的鄉下地方,而不是網上或者旅遊公司炒出來的農家樂。
“足夠安靜。”沈淮一說。
蘇澤錦的目光就落到窗戶外黑黢黢的山上了。
他沉默片刻,冷不丁問:“難道不是因為棄屍方便?”
他是怎麼知道這回事的?沈淮在沈淮一腦海裏低沉著聲音問。
沈淮一:“……”
他先回答自己的另一人格:他知道了什麼?
他跟著又對蘇澤錦說:“你真的這麼想?”
“……我是在開玩笑的,看不出來嗎?”蘇澤錦有點鬱悶。
沈淮也大為鬱悶:哎呀,你平常不是能攻略任何性格的人嗎?演技杠杠的啊,你要是趁剛才的機會COS一下陰鬱殺人魔,然後順便上了蘇澤錦,不就萬事大吉了?
這到底怎麼萬事大吉了?沈淮一無言地問。
強/奸不是一般能夠變和/奸嗎?沈淮反問。
你的萬事大吉跟我的萬事大吉永遠不在同一個次元裏。沈淮一沒好氣地回答沈淮,跟著轉向蘇澤錦:“先喝粥,然後吃了藥早點休息。”
蘇澤錦聳聳肩膀,用嘴唇試了試溫度,發現差不多涼下來了,就一口氣將一碗的粥全部喝幹淨。
如同他之前對沈淮一說的,粥的味道一點都沒有變。
那些因為人變了而連食物都變了的小說與電視,現在看來,就跟在講述另一個世界的童話一樣。
他將碗交還給沈淮一,拿起旁邊的感冒藥,就著熱水吞了下去。
沈淮一認真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態:“困不困?不困的話我就陪你說說話。”
蘇澤錦搖搖頭:“不用。雖然現在不太困,不過待會跟你說下話,估計就更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