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山趕仗
“圍山趕仗”是張家界地區集體狩獵的常用方法。張家界地區山高林密,危害人類的野獸很多,最常見的有野豬、崗狗、麂子、刺獵、野兔等。圍山趕仗,獵人們主要對付的是凶狠又愛糟踏糧食的野豬。野豬是最狡詐凶狠的動物之一,一兩個獵人很難對付,於是許多村寨的人們都喜歡自覺組織起來。上山捕殺野豬,稱之為“圍山趕仗”。圍山趕仗的武器除了獵槍、銃,還有斧頭。通常有6—8位獵人,牽一條狗,在山野搜索。經驗豐富的獵人還常常沿著野豬等動物留下的腳印追趕,獵人能辨淆野獸們破壞莊稼後逃跑的方向。當大隊人馬探知到野獸躲藏的場所後,為了確保圍獵成功和獵人安全,獵人們立即聚在一起,緊急分工,槍法好、動作敏捷又身體強壯的“獵手”被推選出來當“趕角”,到野獸躲藏的地點進行騷擾,使之從山洞裏或刺蓬中逃出來。而槍法最準的獵人要埋伏在野獸必經之地,充當“炮手”,去“坐卡”。所謂“坐卡”就是把槍上膛,擱在最易於射擊而又安全的地方,等待野獸上釣,然後開槍射殺。在整個捕殺過程中,獵人的狗最值得獵人們敬仰和佩服。山裏的獵狗勝過小老虎,這些小家夥,見到野獸,立即如餓狼撲進羊群一樣,圍著野獸撕咬。野獸常用凶殘的個性與獵狗們撕殺,幾分鍾後,地上便有五六隻狗躺在地上嚎叫,小狗們全被咬得血淋淋的,受傷較重的狗心肝肚腸全都撒在地上。可小狗們仍拚命地撕扯野獸的皮毛。獵人們開槍射擊,受傷的野獸向炮手坐卡的地方逃來。炮手常常沉不住氣,開槍便擊,哪知野獸在臨死前還會再次將仇恨泄到炮手們身上。於是,一場人和野獸之間的搏殺血淋淋地展現出來。渾身是血的獵人,舉著鋒利的刀斧,鬥紅眼的野獸發出令人心驚膽顫的吼叫。眾獵手圍上去,終於將精疲力竭的野獸殺死,救下了同伴的性命。圍山趕仗捕殺得到的野獸,眾獵人都遵守先輩們遺留下來的不變俗規:“見者有份”。隻要參與追趕或捕殺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都可得到一份野獸的肉。圍山趕仗,體現了山裏人們團結一致,保衛家園的精神,也一度成為山裏人們勞動中不可缺少的功夫。隨著20世紀80年代《野生動物保護法》的出台,山裏人保護野生動物的意識得到加強,也不再動用獵槍大肆捕殺野獸,人們不再在農閑時節圍山趕仗。圍山趕仗捕殺野物的習俗漸漸被拋棄。山野的野獸漸漸多起來,野豬、獼猴、山麂、大熊、金狐、林麝、金絲猴等珍貴動物又在張家界的崇山峻嶺中安家落戶,為來張家界旅遊的客人們增添一道亮麗的風景。
苗寨拜幹佬
躲在大山深處的張家界苗寨,有“拜幹佬”的風俗:苗寨人生了小孩,滿周歲後,父母即請算命先生“排八字”,看是否好養,如果認為孩子命中有難,孩子父母就要給孩子“拜幹佬”,然後把孩子送給“幹佬”撫養。拜“幹佬”前,大人孩子常常要履行四項義務:一是孩子父母在“拜”之前要多做好事、積陰德,有許多父母常常節衣省食為當地人們修路補橋,有的為了表示誠意,夏天天熱時,還在交通要道或河運碼頭搭“涼棚”,義務為路人獻茶送水。二是給自己孩子取些低賤名字,如喚兒子叫“白狗”、“和尚”、“叫化”、“岩包”、“豬耳朵”、“狗不理”等,喚女兒叫“黑兔”、“爛花”、“白野貓”等等。苗寨人認為低賤的名字最富有生命力,最容易在大自然中存活,也最不易引起地下閻王爺的注意,從而“勾魂”時也不會理睬賤兒的名字。三是改口,父母不再喊自己子女的真實姓名,隻直接呼喊其賤名。而孩子改口後,不再稱呼自己的父母為“爹、娘”,而稱父親為“伯伯”、“叔叔”、“幺幺”、“舅舅”,稱母親為“嬤嬤”、“娘娘”、“幺姑”、“姨媽”,這些稱呼,一輩子也不改。四是行拜“幹佬”禮,即每年都為拜的“幹佬”做生日、拜年。充當“幹佬”的角色最為複雜。有拜“二郎神楊戩”的,有拜“大肚子豬八戒”的,還有拜當地的河流、山脈、大樹、溶洞、橋梁的,可以說五花八門。但拜人作“幹佬”的,往往找三種人。第一種為踩生的,即小孩剛落地來凡間時第一個路過產婦家門口的人,苗寨又稱之為:“踏爹”。第二種為當地比較有名望的人物,如殺豬匠,仗鼓舞師傅,老師,醫生等,說是功大能壓邪,名大能生威。第三種是所謂下九流的,如算命先生、叫花子、剃頭師等。拜以上三種人誰最為合適,要根據小孩的“生辰八字”決定,由算命先生決定,拜重了小孩命受不起,拜輕了又壓不住邪。“幹佬”(爹)拜成後,到了“幹佬”生日或過年的早晨,孩子要背“肘子”或捎些重要禮物去朝拜,行“拜幹佬禮”。見到幹佬或幹媽,孩子要按照拜禮,先甜甜喊一聲“幹佬(媽)好!受寄兒子一拜!”然後跪在地上,行三個嗑頭禮。再將自己生母為幹爹幹媽做的布鞋獻上,作為朝拜的見麵禮,幹爹幹媽也要為孩子給錢作為“打發”。若是拜山、水、樹、神為“幹佬(媽)”的,通常隻要在過大年即臘月三十日,到“幹佬”居住的地方朝拜,燃起鞭炮,燒些約錢、點支蠟燭,跪下去虔誠地拜兩拜,嘴裏直喊:“幹佬幹媽!寄兒子看您來啦!”就算行了叩拜火禮。拜幹佬(或幹媽)是苗寨人們生存觀念中的一種樸素唯物論的再現,但裏麵修路補橋等作法仍值得人們提倡和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