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情況總算了是好了些,尼爾特長籲了一口氣,擦擦汗正好再說點什麼,嶽寒卻很不識時宜的來了一句:“兄弟,善意提醒一下,這才剛過了玉龍雪山,後邊還有高黎貢山、喜馬拉雅山、橫斷山,飛過這些高山,要比我們剛才經曆過的難上好幾倍,所以你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尼爾特怒目而視這個懶散冷漠的中國人,對方給自己的印象甚至比那些日本猴子更差,尼爾特對日本猴子的了解隻停留在報紙上,不過天生怪脾氣的尼爾特先生對於官方報紙的誠信度是非常不以為然的,甚至覺得不如布魯克林的jn,所以對於從未謀麵是敵人隻是理智上的惡意,但這個中國人卻在感情上讓他憤怒。
“為什麼不從南飛?”尼爾特問,如果從緬甸那邊飛行印度的話,完全可以繞過這些橫亙在眼前的死神。
嶽寒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尼爾特這個近乎白癡的問題,尼爾特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鄙薄。
尼爾特隻好生悶氣,飛機漸漸飛進了一片薄霧之中,擋風玻璃上開始結冰,詹姆斯吩咐尼爾特打開酒精噴霧器,用酒精去揮發掉在駕駛艙前擋風玻璃上的霧氣冰沫,照詹姆斯的話,如果這些結冰不能夠及時清除的話,在飛越下一座大山的時候,會要人命的。
這不是副駕駛應當的工作,但經曆了剛才的驚魂時刻,尼爾特不敢有任何抱怨,詹姆斯的駕駛技術是他所見過的飛行員中最好的,沒有之一。
酒精均勻地成霧頭塗抹在前擋風玻璃上,不過除冰的效果顯然並不是很好,視野受擾動,隻能看到前邊隱約一片一片的霧色,突然尼爾特看到靠左下角上似乎有個微小的點,尼爾特抹了兩下,居然沒有清理掉,定睛細看,這點不是在玻璃上,而且還在動,從一小片雲彩裏一隱而沒,隨即再次出現。
“那是什麼?”尼爾特好奇地問。
“法克,日本猴子!”一直很沉穩的詹姆斯突然臉色一變。
導航位置上的嶽寒也跳了起來,盯著遠處的雲層,果然幾秒後,雲霧中再次出現了銀色的點。
“媽的,零式,運氣不是很好麼!”嶽寒嘀咕了一聲,但很快發現,零式機不像是盯上了他們,從前邊橫掠了過去,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嶽,你打過零式?”看上去零式並沒有發現自己,詹姆斯鬆了一口氣,零式對於美國空軍無異是個噩夢,他在飛戰鬥機的時候,親眼所見自己的同伴們被幽靈一般的零式擊落,甚至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他一生無法抹去的陰影,恐懼超過了麵對那些無法飛越的山峰,盡管他知道,那些雪峰實際上要比零式更加可怕。
“知道我活著的原因麼?是因為我在零式機上天的時候,就被趕出了空軍!”嶽寒淡然地回答。
詹姆斯愣了一下:“為什麼?”
“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嶽寒重新坐了回去,“像我們這些黨國的寶貝,是不該住窯洞的!”
“我也住過,而且印象深刻!”詹姆斯一愣之後,迅速明白了嶽寒的意思,說:“那是個充滿希望的地方!現在的中國最缺少的就是希望!”
共同的經曆迅速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嶽寒明顯的對詹姆斯要更親熱些:“隻是太弱了些,而且隨時都可能被扼殺掉!”
“嶽,我不這樣認為!”詹姆斯不同意嶽寒的看法:“那裏擁有全世界最頑強的生命力,你們的委員長派了上百萬大軍追了大半個中國,都沒辦法撲滅他們,現在的局勢下就更不可能了!”
“看上去,你比我更了解他們?”嶽寒笑著說。
“當然,我跟愛得加?斯諾先生認識!”詹姆斯說。
就在他們聊得非常投入的時候,遠處,或許在十公裏之外甚至更遠的地方,薄霧之中,突然泛起一道深深的黑煙,拉著長長的尾巴飛速的墜落在了雪地之中,然後是巨大的火光騰空而起。
尼爾跳了起來:“那是什麼?”
嶽寒跟詹姆斯對視了一眼,然後對尼爾特說:“又是一個導航員?”
“嶽,他們肯定盯上我們了!”詹姆斯放下不久的心又懸了起來。
很快,薄霧之中銀點再次出現,幽靈般的零式戰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徑直向C-47衝了過來,尼爾特終於明白嶽寒他們在說什麼了。
但他明白的有些晚,零式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C-47這架航速隻有300公裏,在時速高達500公裏的零式麵前,體形龐大成為了絕對致命的弱點,仿佛一隻大笨象一般,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唯一的希望是對方大發慈悲不想浪費子彈,顯然這是不符合殘忍的日本猴子的民族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