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大叔(1 / 2)

歡呼了一陣子之後,張宇安靜了下來,安靜下來之後,他又感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恐慌,他是活下來了,可是王瑩呢?鄭超呢?李勇呢?

他們或許都死了吧?

張宇有些失落的走在雨幕裏,任憑雨水落在她的身上,淒涼的背影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雨還在下,亂糟糟的雨水彌漫在他的臉上,分不清雨水和淚水。

四周除了“吧嗒吧嗒”的雨聲之外沒有絲毫的聲音,整個天地,仿佛隻剩下了愈發襯托出寂寥的雨聲與張宇作伴。

“死了吧……他們,都死了吧?”張宇木訥的自言自語著,就像是無處可去的落葉一般遊蕩著。

走著走著,不知道撞在了什麼上,張宇茫然的抬起頭,發現對方是一個中年的大叔,他的穿著很邋遢,一嘴胡渣,但是眼睛卻犀利如劍。

他穿著黑色的雨衣,雨點在他的帽簷上聚積,然後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滴在了張宇的額頭上。

有些冰涼的感覺仿佛直入肺腑,張宇打了個冷顫,身體卻早已麻木。

中年大叔默默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方才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李勇呢?鄭超呢?還有,王瑩呢?”

聽到這三個名字的時候,張宇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空洞的眼神盯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大叔。

大叔急了,他雙手按在張宇的肩膀上,身體在顫抖,問道:“他們呢?為什麼就你自己?”

“他們……死了。”張宇麻木的說道,聲音中沒了絲毫的感情。

“死了?”大叔怔住了,這好端端的三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張宇身體顫抖起來,他抱著自己的胳膊,蹲在地上,仿佛要哭。

“死了……都死了。”張宇雙手插進頭發裏,瘋狂的叫道。

大叔抓住他的雙手,道:“小宇,你先冷靜,告訴大叔,是誰幹的?誰敢傷害你?我一定把他弄死!”

張宇身體觸電般的一顫,他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的大叔,他此刻是那麼的偉岸,那麼的高大,就像是父親一樣。

是啊,父親,張宇從小就被父親毒打,他甚至都懷疑張揚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每次喝完酒,回到家就爛醉如泥,還對著他和他媽媽發酒瘋。

所以,張宇從小就沒有一個高大的如同山一般的男人保護,他多麼希望有一天有一個偉岸的男人能保護他,能給他渴求的父愛。

但是今天,那個男人似乎出現了,他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麼高大,沒有想象中那麼帥氣,沒有想象中那麼有錢,但是,他給予了張宇山一般的庇護。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張宇鼻子一酸,喉嚨哽咽,撲到大叔的懷裏哭了起來,大叔懷裏的味道很熟悉,是他最熟悉的染料的味道。

這種溫暖的懷抱,這孔武有力的臂膀,是的,是父親的感覺,是張宇從未感受過的父親的感覺。

張宇眼睛濕潤了,他身體抽搐起來,終於,終於有人能保護他了,他終於不會再被欺負了。

大叔撫摸著他濕漉漉的頭發,道:“乖,小宇,有大叔在,沒人能傷害你,誰敢動你,大叔幫你殺了他,一個人傷害你我殺一個,一百個人傷害你我殺一百!”

“嗚……嗚啊……哇啊!”張宇放肆的哭起來,多年來的怨氣,多年來的委屈,都化作淚水湧出了眼眶。

“大……大叔,是一個麵具男,麵具男把他們都殺了,他們都不記得李勇了,我怕,我怕王瑩也會消失,我怕鄭超也會消失。”張宇抱緊了大叔,哭泣著說道。

大叔點了點頭,犀利的眼睛裏射出精銳的光,他就像是一把劍,一把沉寂已久蘇醒過來的劍,現在,這把劍要飲血了。

“帶我去找他,小宇,沒人能傷害你,傷害你的人,都讓他們去死吧!”大叔站起來,拉著張宇的手。

這個大叔長得並不高,和張宇幾乎一樣高,而且也不算是那種身材魁梧的,不過,他的眼睛卻很犀利,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張宇點了點頭,道:“嗯,不過……隻怕王瑩他們……”

“沒事的,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大叔的身體在顫抖,是那種憤怒的顫抖。

拉著大叔的大手,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凍傷了張宇內心寒冷的恐懼在這張大手的溫暖中融化,大叔就像是一座遮風擋雨的山,仿佛天塌了他也能撐住。

大叔撐起一把傘,雨在傘麵上散開,有節奏的敲打出淅淅瀝瀝的悅耳的音符,十分的動聽,讓人仿佛看到了嫩綠的樹芽,聞到了新翻的泥土,聽到了泉水的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