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蘇儀來到吳言的學校。她站在離校門較遠的地方等候。放學了,吳言從校門出來,他的神色有些陰鬱。
吳言看到了蘇儀,但是他並沒有朝這邊走過來,轉而朝回家的路走去,蘇儀也沒追上去。
吳言到家的時候,蘇儀已經在他家門口站著了,吳言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開門進屋。
蘇儀自作主張地跟了進去,吳家的傭人看到她來,立刻露出緊張的神情,說:“蘇老師,您怎麼來了?莫非是這孩子又在學校裏惹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了嗎?”蘇儀說。
“哪裏哪裏!”傭人說。
吳言看著他們,搖了搖頭,顧自進了自己的房間,隨即關上了門。蘇儀走過去,可是卻傳來了房門從裏麵鎖上的聲音。
“我有鑰匙。”傭人說。
“算了。”蘇儀說,“既然他不想讓我進去,我就在客廳坐一會兒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
蘇儀搖頭說:“現在進去說不定會被趕出來呢。”
傭人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蘇儀:“我覺得他不會趕你。”
“哦?”蘇儀說,“為什麼這麼肯定?”
“這孩子對自己家的雇工不大耍脾氣。”傭人說,“頂多是不跟你說話而已。還有就是,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
“這樣啊。”蘇儀說,“那麼如果你要打掃房間的時候,他卻自己鎖在裏麵怎麼辦呢?”
“鑰匙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準備的嘛。”傭人說。
蘇儀點了點頭,走到吳言的房間門口,裏麵似乎沒什麼聲音,蘇儀敲了敲門,說:“吳言?”
“……”
“好吧。”蘇儀說,“我把水和零食放在房門口,然後去你們家書房坐坐……書房在哪兒來著?”
“……客房的旁邊,你往前走就看到了。”
晚上,蘇儀正沉醉在書中呢,突然發現吳言站在自己身後。
“啊呀,已經這麼晚了?”蘇儀說,“不小心忘了時間了。”
“在別人家的書房裏看書看得忘了時間,你這老師還當得真夠稱職的。”吳言說。
蘇儀站起身:“明明是你沒讓我進去嘛。”
“……明天不用到學校來找我了。”吳言說,“明天不上課。”
“哦?明天不是節假日吧?”
“校慶日。”吳言說,“我沒報名校慶日的活動,老師說不去也行。”
“想去嗎?”
“不想。”
“也罷。”蘇儀說,“那你明天有什麼安排?”
“也沒什麼安排,待在家裏唄。”
“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飯。”蘇儀說。
吳言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也是你的教育方式?”
“不過是想增進一下感情而已。”蘇儀說,“而且反正是工作日,也沒有別的食伴,一個人去新發現的地方吃飯總覺得不太盡興。”
吳言說:“隨便你。”
“那麼,明天中午來找你。”蘇儀說。
那晚蘇儀回到住處,發現林謨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這種事情不太常見,根據蘇儀對林謨的了解,他是一個生活非常有節製的人,不管工作到多晚,他都會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睡覺。
蘇儀稍微有點擔心。
走過去看看,林謨的臉色有點難看,蘇儀試著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好像……好像有點燙。
蘇儀走到林謨的房間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自己的房間裏找來毛巾毯給他蓋上。但是,雖然她動作已經很輕,林謨還是驚醒了。他一睜眼,就無比迅速地坐起來,反倒把蘇儀嚇了一跳。
“你發燒了。”蘇儀說,“坐著別動,我給你量量。”
林謨想了一下,寫道:【低燒,不礙事。】
“不行,難得你變成了一個暖男,要趁這個機會照顧一下你。”蘇儀說。
【暖男這個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能寫這麼多字,說明腦袋沒燒壞。”蘇儀說,“找到了,溫度計。”
測體溫的結果是三十八度七,看樣子還有點嚴重。蘇儀說:“你給我老老實實待這兒,我找找藥……哇,抽屜裏這麼多藥都是你備的?你這是打算不得絕症就不出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