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哥醒來,看到米粒已經煮好飯。
早晨還炒菜,到讓他覺得新鮮,鼻子已經聞到一股肉香。
米叔開心地又見到霖哥,怪罪他怎麼不來看他,是不是米粒惹他生氣。
霖哥終於想起,昨晚與聞須天喝酒,又想起他要與米粒結婚的事,那縷內心的陽光片刻煙消雲散,再無蹤跡。
“就是忙,工廠要搬家,四處找房子,又要收拾不少東西,急得很。”
霖哥不好意思向米叔撒謊,一輩子就對老人尊重,不敢把大嘴巴用在他們身上。
米叔並不多問,專心地吃飯。
米粒也不說話,這早餐突然顯得特別肅靜,三個人從來沒如此平淡,尤其是霖哥的大嘴巴。
怎麼就啞了?
沒呆一會兒,手機鈴聲響起。
夏進漪在電話另一端,催促他趕緊回廠,說有一批文件要簽字,還有搬家的事,找到地方了嗎?
霖哥隻得說,回廠再說,馬上就到。
他也沒來及與米粒多說,穿上衣服,穿上鞋子,推門走出。
背後聽到米粒說話……
“中午,來家裏吃飯,別忘記,中午爸有事出去。”
他聽明白,那是要與自己有長話短說,不管什麼話,他也想聽,哪怕是最傷心的話。
霖哥走進夢潔加工廠,還沒進辦公室,就被堵在門口。
夏進漪怒氣衝衝,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想不想把這工廠辦下去,整天喝酒,當初咱們……”
夏進漪停住嘴,不說了。
她知道,今天不是想說這樣,她是想說可以複合的事,但看到一臉不悅的霖哥,話到嘴邊咽了下去,還是說工作自然。
一抬頭,又看到精神萎靡的杜敏走進辦公室,歎了口氣,沒想到一夜之間,霖哥會變成這樣,他並非完全不在意自己。
文件擺在桌上,她是看著霖哥顫抖手,小心翼翼簽完,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受了涼,著了風。
一隻手不由得伸出去,摸他的頭,滾燙滾湯,又見他精神尚好,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霖哥把她的手推開,自顧自地翻看桌上的資料,最近遇事不順,不要惹女人,犯災。
因為犯災,幾乎一上午,霖哥沒與人說話。
車間的職員是女人,辦公室還是女人,唯一的幾個維修男工,都在忙碌拆卸機器,哪有功夫理他。
霖哥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算命寶典,翻到第五頁。
上麵寫的都是一些關於命喪桃花的例子。
他在琢磨,最近受到刺激,是不是日子不對,還是風水問題。
杜敏幾次敲門,在他耳邊唧唧喳喳說,霖哥不斷點頭,就是不說話。
因為那本書說了,今天一整天不能說話,一句不能說,辟邪。
中午離開辦公室,他留下紙條,下午如果有文件,過後再簽。
打了車,霖哥急匆匆地跑到米家,氣喘籲籲,已經做好準備,不就是談恩斷義絕的事,不就是什麼性格差異,感情不合。
經過相處才發現什麼,才要分手。
結婚了,我們還是朋友。
把過去的事都忘記吧,隻當給對方留下一片美好回憶。
突然發現,這些類似悼念詞的話,他幾乎可以倒背如流,不帶打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