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遊(1 / 2)

“相公,給為妻的看看。”有人開了頭。

“不給嘛,討厭,討厭。娘子真著急。”肖子騫的書童,木頭扭捏了一下。 “不給我就脫你褲子了哦! ”七月的侍女鈴兒目露凶光看著著木頭的胸部。 “人家害羞!好吧,我幫你脫吧。”木頭抱住胸做出一副發抖的樣子。

站在船頭的七月麵無表情地看著一江碧波,麵對著這個己經被嘲笑了幾天的戲目,她真的,很想死,很想!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偷聽了他們的對話,結果第二天出現了各種版本,再加上肖子騫似乎默許了,結果她出 現在肖府哪裏,哪裏馬上就會上演一出“猴急新嫁娘強上夫君”的戲碼。

終於忍無可忍!肖子騫提議外出遊玩一番,並發誓遊玩回來一定給她龍涎香,而且一路會為她打探剩下的幾味藥 的下落。她答應了,以為能逃出虎口,結果一路上她還是不得不經常重溫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你說,我是跳下去死呢,還是先殺了你們,再一起沉屍。”她空洞地看著細浪翻滾,冰冷冷地威脅。

“我覺得你應該先脫了肖子騫的褲子,然後一番顛鸞倒鳳,再一起殉情比較好。”君上邪總能那麼冷靜地說出讓 人想一頭投江的話。

“討厭嘛,娘子,你想要就說啊。”和君上邪並排而坐的肖子騫眼角一挑,好整以暇地道,淡定地喝下一杯清 酒。

“你!肖子騫!還有你,君上!”

君上邪笑而不語,肖子騫嬌羞百態:“娘子。”

七月看他故意還夾了下腿,一副不氣死她不償命的樣子,一口氣上來,氣得一掌打在船頭上。

月見撩起船簾,掩嘴笑:“七月,都成家的人了,還那麼任性。”

“師父,你也笑我!”轉眼去瞪笑成一團的鈴兒和木頭,還有三個憋著笑的人,頓覺得這春天的陽光毒辣啊。

肖子騫的書童叫做木頭,她看他調侃自己的時候,哪裏像一塊木頭啊!

一路清歌笑語,後來玩起遊戲來,七月輸了,隻能一襲翠衣,水袖流轉在船頭翩躚起舞。連向來清冷的月見也被 這溫柔的春色迷醉了,握著她的手,低吟淺唱。烏篷內,木頭和鈴兒合著君上邪的琴聲在打拍,肖子騫握著酒杯,清 聲擊打配合。

“這樣的光景不好嗎? ”君上邪在琴弦上撥了一個花指,琴聲清冽中他意味深長地道。

肖子騫的目光依然流連在七月飛舞的衣角,遲遲才應了句:“好。”

卻在下一刻微抿了唇,目光高深莫測。

君上邪搖搖頭,白俏的手指繼續撥轉在琴弦上。

七月下意識地看了看君上的神色,波光流轉中她微微蹙眉,君上眉宇之間竟然有一陣憂慮,這是她從來沒見過 的。水袖一甩,君上己經恢複了淡漠的神色,那白綾下的眼睛裏宄竟有什麼表情?

翠色和柔黃交織著,清歌伴著琴聲,這是一幅極美的畫卷,路過的船隻上的人都紛紛投來驚豔的眼光。

不遠處的船清波劃開,甲板上站著的金玉冠素發,襟袖翩飛的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七月飛揚的笑容,忘記了自己 下一句詞。

“簫公子,你的下一句詞呢?”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長身玉立的他攏了攏衣袖,悵然道。清雅的唇角勾了抹極淡的笑,眼曈 內泛著波動之色。

“簫公子是看得美人,心中無了聖賢吧。”眾人一片嬉笑。

一個白須老者及時送上紙墨和茶盞,嗓音尖細:“公子,要不要老奴去拜訪?”

簫鈺被他那麼一說才回過神來,接過遞上來的香茗,再抬頭的時候,七月他們的那艘烏篷船己經走遠了。

世界上竟有這般女子,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尤其是那雙剪水的眸子,清波蕩漾,似蘊著 無數的話語。隻看一眼就讓他心旌搖蕩,頓時忘卻人間無數。這半個月來被那些公務煩得不勝其煩。此刻竟像撥開黑 雲一般,心情大好。

“不過是驚鴻一時,若有緣,必會再見。”目送那艘船靠岸,他收回留戀的目光,衣袖一甩,也回到鬥詩的人群 裏。

一旁的老者摸著白須默然,天子的心,他是最能揣摩的。

緣分,他要它有,便要有。

擇了一番淺水的地方,七月他們靠岸了。

“師父和君上又要走了。”七月挽著師父的手搖晃著,臉上都寫滿了依依不舍。

“藥王穀總該有人要照看的,七月嫁出去了……”

“君上,你還是趕緊走吧。”七月心有餘悸地打斷君上邪的話,怕他又說出一些讓自己想一頭撞死的話來。頓了 頓,七月看到了君上手中的紙條,剛才收到飛鴿傳信,君上就立即決定靠岸,藥王穀該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她暗自肇眉:“師父,藥王穀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才那麼著急趕回去?”

肖子騫和君上邪不經心地交換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