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行刺(1 / 3)

灰牆綠瓦,多年前的大火中融化了的琉璃瓦己經重新裝飾。在夜幕沉沉內,從高樓飛閣上往下看,蜿蜒曲折的走 道裏宮女太監捧著燭台,衣裙翩躚擦過雕鏤畫柱。

父皇前年病重駕崩,他登基兩年來並無立妃,雖有一些侍奉在六宮的女子,但是他很少臨幸也沒有給他們封號, 平素隻有一個侍女青兒日夜相伴。

此刻,雕欄玉砌的高殿上,蕭鈺表情淡漠地瞧著夜晚的景色,心裏在盤衡著這段日子裏發生的一些事情。

西北方麵,李柏從父皇奪來王位之後就態度模糊,幾番招他入京也沒有回信……他緊鎖眉頭,用力按著麵前的欄 杆,而帝都裏總有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朝青國的餘孽在作祟。他觸碰了下自己的胸口,上一次祭天時的舞女竟然有 膽刺殺他!這些宄竟是何人安排,為什麼他命人幾番探查都隻是一些不連貫的蛛絲馬跡?

會不會是那個人?

想起那件煩惱他和父皇兩代人的事來,思此,他心更沉下去了。這些年來讓劉公公去查到至今未果,那個人宄竟 是不是真的存在?

這個江山坐得可真不安穩啊。

他眺望遠方星空,朗朗明月,卻是積雲暗暗。

太陽穴一下一下地跳動,頭疼的惡習又發作了,而心靈感應一般,一雙素手從他腦後繞過來,溫柔地揉著:“皇 上。”調皮的聲音猶如鈴鐺一般清脆。

“青兒的傷都好了嗎?不多休息幾日?這裏有劉公公他們伺候,你不必操心。”青兒全名是上官青兒,是從小伴 他長大的,他對她也是多少不同。

蕭鈺回過身來,麵前的女子烏發玉顏,一襲翠衣嫋嫋,正是七月的模樣,隻是她的頸項上係著一抹紅菱,是為了 掩飾那天受傷的淤血,但也正是這樣,她身上添了一抹俏媚。

“喜歡嗎?”上官青兒是一名極厲害的易容師,也是太後的遠方侄女,因為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太後表麵上是讓 她給他當侍女,其實也是希望兒子趕緊和青兒給她誕下麟兒,好穩固江山。

在別人麵前,兩人總是保持一種曖昧的情愫,但是隻有青兒自己知道,眼前的人對他隻有兄妹之情,並無其他, 即使這樣,她也不會放棄。

他看著她晃神不過一瞬,青兒心裏一陣苦澀又是甜蜜,她會一點一點地引導著他愛上自己,即使隻是從一個替身 開始。

“下次把紅菱去掉,會更像。”

青兒看著他冷淡地緩步走進內室的背影,氣惱地扯了扯脖子上的紅菱,疼得她呲牙咧嘴:“你就看不下一點和她 不一樣的嗎!我就不取下來。”

她知道皇上一直在找人打探她的行蹤,可是天雪山發生了那麼嚴重的雪崩,她就不信她鬥不過一個死人!她憤憤 地揭下臉上的人皮麵具,細細的畫眉下是一雙銀杏大眼,烏黑的眼珠不甘心地滴溜溜地轉著,唇微厚顯得愈發性感, 整個人給人種俏媚而調皮的感覺。

一路順流之下,今日七月再度回到了帝都。

彼時的光景裏都是灼熱的陽光。今日是廟會,路上香客雲集,人聲鼎沸,她費勁地在人群裏穿過。

娜繁依,她想給她捎去易寂的消息。之前靠肖子騫的人脈,終於查到了些許,而帝都雖大,但是一個西域女子嫁 過來,又是身負重病還是很好找的。到了下午時分,在她輾轉了幾家藥店後,終於有了眉目。

娜繁依嫁給了一個開繡莊的富商,在生產時差點丟了小命,從此留下了一身頑疾,而且愈加嚴重,整個帝都能叫 得出名堂的醫生都去看過了,不過都素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