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奇一口氣說完後,漲紅的臉頰,如同一塊出爐的鐵塊,潮紅慢慢褪去,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一下輕鬆了下來,連站姿也自然了些。
“撿到的?”黃君有些意外。
羅奇小心翼翼的瞄了黃君一眼,道:“是的,當時雖無人在場證明,但我向大人保證,草民所說,絕無虛言!”
“什麼時候撿到的?”黃君問道。
羅奇回憶道:“稟大人,草民拾到此劍,乃是在五日前的晚上,我記得那日晚上,天色昏暗,我正前去關門,突然門外傳來一聲異響,像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一樣,我連忙快步去看,途中隻聽見隱隱有腳步聲,待我跑到門外,卻沒有發現有人,隻在門前地上,發現了這把劍器。”
羅奇頓了一下,臉色又泛起些許微紅,不好意思道:“草民當即撿起劍,四下望了望了,見無有人來,又在門口等了大約一刻,亦沒有等到劍主來尋劍,一時貪念橫起,意想我年已及冠,卻因家貧不能夠得劍器佩身,當下撿了一把上好的劍器,又沒有見主人來尋,是以才收入家中。”
聽了羅奇的敘述,陳彥思量了一會兒,詢問的看向黃君,黃君抬起一手,掐算了下,點頭道,
“百兵閣失劍一案,確實是案發於五日前的夜晚,那賊子借著夜色掩護,秘密潛入謝府,案發之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仙術逃跑……”
黃君忽然驚了一下,突然問羅奇道:“你家位於城中何處?”
羅奇老實回答道:“稟大人,草民家住東城。”
“東城?”黃君眉頭大皺。
陳彥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黃君解釋道:“陳兄,是這樣的,案發之地的謝府乃是處於西城區……”
沒等黃君說完,陳彥便笑道:“難道黃都尉這等帶兵之人,也不懂其中關節麼?”
“啊?”
陳彥笑了下,道:“黃都尉,我且問你,案發之時,全城戒備最鬆懈的地方是哪裏?”
黃君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一般,連拍著腦門自嘲道:“這真實老糊塗了!”
他來回踱了幾步,忽然欣喜若狂道:“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了,案發之後,全城的注意力都在西城區,但那賊人乃是修士,又會陳兄所說的遁地仙術。東城不像西城那麼繁華,多為貧苦的百姓所居住,街道狹窄幽靜,即使在平日裏也不引人注目,更別說案發那天晚上,那賊人修士必是借著仙術,遁地逃到東城民巷中躲避,逃跑途中恰巧經過羅奇門前,慌亂之中丟失了一劍,所以羅奇才會因為這把劍,被衛兵捕獲。”
冤情被洗刷,羅奇臉上亦是笑顏漸開,隻是他生怕唐突兩位,隻能強行掩飾著,但他終究還是個剛及冠不久的年輕人,性格也沒那麼沉穩,再怎麼掩飾,也擋不住他由衷流露的歡喜。
“而且,這還帶給我們一個頂好的消息。”
黃君與羅奇一起收了笑意,望向陳彥。
“什麼好消息?”
陳彥突然不笑了,目視著黃君,道:“先前聽黃都尉說,黃都尉可是因為此案,受盡了上司的數落,連同僚都對你冷嘲熱諷不已。”
黃君苦笑道:“可不是麼,就為此案,四個都尉中,就屬我受人白眼最多了,王大人更是傳下令來,倘若是因為誰的過失放跑了賊人,就地革職。”
“這麼嚴重?”陳彥驚訝道。
黃君歎氣道:“王大人是謝老英雄的門生,老師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做學生的能不急麼。”
陳彥心中暗道:也沒必要這麼激動吧?
隻在心中疑惑了下,陳彥便將之拋之腦外,他看了看黃君,臉上浮起怪異的笑意。
“眼下正有一件,讓你揚眉吐氣的事情,黃都尉你做不做?”
黃君一愣,不明白陳彥在說什麼,問道:“何事?”
陳彥向著黃君招了招手,黃君忙附耳過去聽,隻見陳彥靠近黃君耳邊,嘴巴開合著,像是在說些什麼,黃君聽著,臉色隨著陳彥的話語快速變化著。
“這、這我沒法兒使啊。”待陳彥說完,黃君猛得退了一步,大為為難道。
然而陳彥搖頭道:“黃都尉,這可是一雪前恥的好機會呀,說不定你就這樣把那賊人抓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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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城雖然因為地形的局限,城池長而小,但卻因為其得天獨厚的水路優勢,頗為繁華,而且這座古老的城池坐落在雲鼎派腳下,雲鼎弟子常在這裏歇腳,久而久之,除卻雲鼎弟子外,一些修士也喜愛在這裏住腳。
仙人落腳之地,於是津城這座千年小城便更加繁華起來。有別於其他城池的是,津城依半島而建,整座城池呈一個長方形,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城門。每個城門設一個都尉,領兩隊,共一百人,城門都尉除卻要負責城門外,還要負責相應城區的治安秩序,但彼此之間,無有特殊情況,不得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