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舍得(2 / 3)

“來”!百草羽歸又痛快的斟上酒,敬上,一飲而盡!當,酒盞重重的落在案幾之上!百草羽歸眼神恍惚,神情愧疚,不敢正視百草決明的眼神!

百草決明緊跟著一飲而盡,放下酒盞,拍著百草羽歸的肩膀道:“你我情同手足,請不必為此愧疚!如果有一天,我麵臨同樣的困境,相信我,我會做同樣的選擇”!

“我知道”!百草羽歸滿滿斟上,咕咚咕咚,痛快的一飲而盡,當!酒盞重重的落在案幾之上!“哈哈哈......”,百草羽歸笑了,笑聲由爽朗轉向悲戚哽咽!一想到當初的事情,自己就十分的後悔,後悔自己那麼快就做出死的決定,差一點因此害了百草決明的性命,差一點!為此,無數個夜晚,百草羽歸從噩夢中驚醒!現在,好在人安然無恙活過來了......不說了,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兄弟之間心心相印,一切,都在酒中!

百草羽歸又滿滿的斟上酒,揚手一飲而盡!百草決明準備橫手阻攔,遲疑一會兒,放棄了阻攔!好兄弟應當同甘共苦,他能體諒百草回甘此時此刻的心情,喝吧,此時,隻有寬容和陪伴才能化解百草羽歸心中的結,陪伴,想到這裏,百草決明斟滿酒盞,一飲而盡!大病初愈,肝腸虛弱,這一盞酒滾進咽喉的一刹那,像一條火線一樣,順著咽喉直燒下去,一隻燒到胃中!燒的百草決明表情痛苦,眼淚唏噓!

“嘿,哈,哈哈哈哈”!百草羽歸看見百草決明痛苦而滑稽的神情,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

想到自己的眼淚倏然而下,百草決明也不住的消除聲來!

秋風如吻,吹散了百草羽歸心中的愧疚,撫慰著心中的傷口!明月如晝,將兩個情義至深的心照的通透明白!

“以前你是十盞之後,才眼淚鼻涕橫流,現在,三盞就不行了”!

“大病初愈,脾胃虛弱”!

“這壇酒可是咱們小時候偷的宴酒埋藏的”!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

“你當然忘了,偷東西我來,你和百草回甘每次都裝的跟個沒事人似得!一旦吃東西,你倆就屁顛屁顛的來了”!

“主要為了尊重你的勞動果實”!

“哈哈哈......來,繼續尊重”!百草羽歸給自己慢慢的斟上,給百草決明象征性的倒上一點!

“來,幹”!

“幹”!

當當兩聲,酒盞痛快利索的落在案幾之上!

“聽百草回甘說,你半年沒說過話了”!

“嗯!時間真快,居然半年沒說過話了”!

“那可不憋死你”!

“要在憋半年,真就憋死了,幸虧你醒來了”!

“羽歸!生死由命!這事不能怪你!要是我,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要是死了,我不會這麼難受!因為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我們隻有兩種選擇:痛快的死,窩囊的死!我想我做出的正確的選擇!可是,後麵的事情證明,我不但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我簡直就是凶手,害死了親兄弟”!

“其實,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我一直在心裏殷殷懇求你,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讓我痛快的走!隻是,身中絕毒,隻能心中呼喚,沒有人能夠聽得見!沒想到冥冥之中,不要再難受了,這不是你的錯”!

“不說了,一切都在酒中”!百草羽歸拿起酒杯,一飲而下!終於釋懷了,放下酒杯,輕鬆自在的望著月亮!

“今宵月圓,明朝月圓何處”!

“你真的要走”!

“我還沒說,你怎麼知道”!

“相知,最能衡量兄弟之間的情感!為什麼要走”!

“因為......”百草羽歸似乎難以啟齒,斟滿酒盞,一飲而下,痛快道:“我喜歡上了落月念兒”!

“啊”!百草決明的心中即刻激射出一道閃電!當即心中一震,立馬支支吾吾道:“喜歡就追唄,為什麼逃避”!說完之後,百草決明垂頭喪氣!他恨自己今天這樣的言不由衷!言不由衷又豈是自己的本願,誰讓情感與理性撞擊,難解難纏!自己愛落月念兒,從見到的一刹那!純粹的情感上,自己不容許別人有絲毫的對落月念兒的惦念!可是,從理性上,人人都有愛落月念兒的自由!百草羽歸當人有這個自由!更何況,百草羽歸是自己的兄弟!百草羽歸是自己的兄弟,讓自己支支吾吾的,最重要的一點!

“我喜歡落月念兒,但是我不能喜歡落月念兒”!

“這”?難道百草羽歸知道自己喜歡落月念兒,有意想讓!

“我知道,你也愛落月念兒!百草回甘也是”!

“嘿”!百草決明不禁笑出聲來!心中默默道:“果然是三兄弟,品味如此的與眾不同”!繼而道:“這又有什麼關係!我們三人之間爭的東西還少啊!爭完落月念兒,下一步就該爭百草穀穀主了,不,應該是藥蠱族長”!說道這裏,百草決明不禁一笑!藥族和巫蠱族同盟,誰能成為下一個族長,地位和身份就更加尊貴了!

“成為藥族族長,遠遠不是藥王之爭那麼簡單!成為藥蠱族族長,就更加不簡單!在裏麵有比個人力量更加重要的東西需要我們考量”!

“什麼意思”!

“你、我、百草回甘!我們三個人是百草穀的年輕一代的翹楚,也是族長之位的有力人選!可是,還有比這更深一層的意思在裏麵”!

百草決明身形一震,坐端了,靜靜的聽著百草羽歸的進一步分解!

“當年,你的父親,我的父親,百草回甘的父親!三位親兄弟通過比試,選出了未來的盟主!表麵上風平浪靜,彼此恭敬有加,事實上,私底下結黨營私!後來,我們的父親都在戰場上遇難!族長深明大義,帶我們如同己出!現在,更加深明大義,決定效仿當年,舉行藥王之爭,成為藥王者,就是百草穀的穀主! 雖然如此,但是,我們仍舊得回答一個問題,百草穀眾人希望誰成為百草穀穀主!雖然我們三人雖然情同手足,仍舊有差別!我們是庶出!百草回甘是嫡傳!從這一點來說,現任的百草穀穀主手下的心腹心中都希望百草回甘成為百草穀主!假如以我有一個人成為了百草穀穀主,那麼,現在的百草穀力量將會重組,就會削弱百草穀的力量!馬上,我們就要舉行巫蠱族和藥族同盟!那麼,巫蠱族希望誰成為百草穀穀主!當然是百草回甘!再看看我們三人之中!百草回甘小時候就天性聰穎,人緣親和,常常與眾人打成一片!現在長大了,威儀有加,與人相處,收放自如!這半年,百草回甘更是突飛猛進,得百草妙手親傳,更有族長百草雀舌親傳預毒之術!憑借在此兩個領域的出色表現,贏得綽號‘生死雙極’!”!

百草決明一步一步的垂下頭去!

“落月念兒身上的使命大於愛情!好在,落月念兒愛他,他也愛落月念兒”!

百草羽歸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然而,自己聽來卻像是遙遠的回音!半年以來,落月念兒一直湯藥侍候,陪伴左右!自己昏厥的幻境之中想的是落月念兒,自己醒來的第一眼,望見的還是落月念兒!自己能下床之後,攙扶自己下床的還是落月念兒!第一個陪自己賞月的是落月念兒,第一個陪自己喝酒的還是落月念兒!

就在昨天晚上,自己還和落月念兒一同賞月!落月念兒狎昵話語如今還回響在耳畔:“我們在一起吧!你想成為盟主還是浪跡天涯”!

當當當.......百草決明從愣神之中醒來!才發現百草羽歸用酒盞敲擊著案幾,酒盞之中斟滿了酒:“睡著了?來,喝一杯”!

百草決明神情沮喪的喝下這杯酒!

清風如吻,明月如晝!心境明朗的百草決明的心又烏煙瘴氣起來!

鼓聲如雷!哨聲一片!

百草穀藥祭台四周,人山人海,群情激動!

藥王之爭是百草穀二十年一次的盛事!今年,藥蠱同盟,合為一家,更是千百年都沒有的大好事情!所以,這一次藥王之爭定名為藥蠱之爭!

藥蠱同盟,合為一家,誰要能在這一次藥蠱之爭中奪魁,誰就是藥蠱同盟的第一任族長!這份榮譽,千年以來,可遇而不可求!

“生死雙極”!砰砰!“生死雙極”!砰砰!藥祭台之下,鼓聲和眾人的呼喚聲,清一色的指向他們心中的期望,百草回甘!

這是藥蠱之爭的最後一戰!百草決明和百草回甘不負眾望,更不負自己的名號:藥族三傑!兩人一路過關斬將,有驚無險,最終兩人在決戰之中相遇!

“生死雙極”!砰砰!“生死雙極”!砰砰!

百草決明環望四周,所有人,都在為百草回甘呐喊鼓勵!終於,百草決明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落月念兒的身影,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盼!百草決明注視了落月念兒刹那,突然,堅定的眼神愧疚的不敢直視落月念兒熱望的雙眼!他繼續環望四周,像是尋找一個自己不確定的答案!在東南方向的山上,百草決明看見了背著行囊的百草羽歸!他背著行囊,招一招手,頭也不回的朝著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