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來,宇文川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在他決意要娶你之前,他已經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他不能走出南王府的大門。他娶你,隻是想找個機會見你,告訴你真相,勸你不要執著於仇恨,勸你趕快逃離這個魔窟,他隻想要你活下去。”
淚落無聲,心痛成灰,孔珊彤在不斷搖頭,她不想聽,不敢聽,她不要知道真相,她寧願一生一世都活在仇恨當中。
“就在不久前,邪惡勢力察覺了宇文川的意圖……..。”逆神也不忍心再說下,可有些事,他不得不說,“宇文川去南王府找過你,當時的他已經殘魂殆盡,麵目全非,所以…….。”
“你閉嘴。”低聲嘶吼,孔珊彤不要再聽。
“他臨死前隻想見你最後一麵,可是……..。”
“你閉嘴。”大吼著,孔珊彤猛地朝逆神撲了過去,她要撕碎這個製造謊言的人,她要殺了這個一句句刺痛她身心的惡人。
逆神應聲倒地,他沒有還手,任由孔珊彤一拳又一拳地捶打在自己身上。
孔珊彤沒有運功使力,全線崩潰的她就好像一個發了瘋的凡間潑婦一般不斷捶打著逆神的身體。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中,孔珊彤已經死了。
轟雷聲隱隱,點點雨滴開始從高空落下。
轉眼,傾盆大雨將整個南王府,整個燕城湮沒其中。
大雨不停,狂風不止,痛不欲生的大哭聲逐漸被風雨淹沒。
濃濃的絕望,無聲地在南王府彌漫。
一道七彩橫過天際,逆心和小弦雙雙降落在南王府。
“哥?”逆心的眼裏好像隻有逆神一個人,一見到他就大喊道:“這麼大雨你站這發什麼呆啊?”
逆神默然接過小弦遞過來的雨傘,然後指了指不遠處呆坐在地上的孔珊彤。
孔珊彤滿臉淚痕,渾身都已被大雨淋得濕透,表情麻木的她對周圍的一切都仿若無睹,隻是癡癡地抱著懷中的白骨,緊一點,再緊一點,她生怕,宇文川會再一次離開自己。
雨很大,短短一個時辰,地麵便已積了很深的一層水。
大雨衝刷之下,有一座墳墓突然崩塌開來。
碎屑橫飛,土石滾落,一座閃爍著璀璨輝光的陵墓破土而現。
“陵王之墓?”逆神認得陵墓前的古老碑文,可他不是燕國人,他不知道在燕國史上,陵王是為何許人也。
“小逆哥哥,你怎麼認得那種奇形怪狀的古文字?”小弦訝異道。
逆神搖頭,“我也不知道,就好像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一樣,好多古文字我都知道怎麼讀。”
“陵王?是南王祖上的一個大人物嗎?”逆心盯著猶如龍蛇狂舞般的碑文道。
“燕陵王,他是締造燕國曆史的一代梟雄。”
“哦,那這陵……..。”逆心突然不說話了,甚感驚訝的目光緩緩移向了一直呆坐在地的孔珊彤。
孔珊彤已經起身,步履蹣跚著走到了陵王墓前。
“她……她好了?”逆心很是吃驚地轉首對逆神問道。
逆神也不知道什麼狀況,弱弱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撲通,水花四濺的一刻,孔珊彤屈膝跪在了陵王墓前。
“燕裔孔珊彤,求陵王大發慈悲,救救小女夫君。”俯首一拜,長跪不起,一向不相信奇跡的孔珊彤,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寓在了被萬千燕人視作神明的古老陵王身上。
逆心輕歎,小聲嘀咕道:“原來她沒有好。”
逆神盯著陵王墓沒有說話,他也是個從不相信奇跡的人,與其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明身上,倒不如憑著一縷執念,用血和命去拚出一個朗朗乾坤。
好半天,陵王墓毫無動靜。
孔珊彤還是俯身長跪,一張臉全然浸泡在滿是泥濘的雨水當中。
就那般一動不動,就好像已經沒有了知覺一樣。
終於,逆心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將孔珊彤拉起來。
逆神揮手一攔,反倒把逆心給拉了過來。
“你幹嘛?”
“一場噩夢,隻能靠她自己慢慢地醒過來,別人幫不了她。”
“小逆哥哥,她到底是誰啊?”小弦也忍不住問道。
“孔珊彤。”
孔珊彤,聽到這三個字,逆心和小弦完全傻住了。
那個被逆神搶走的新娘,怎麼會在這南王府就像瘋子一樣的抱著一具白骨?
逆心和小弦想不明白的,其實逆神也想不明白。
青梅竹馬,生死之敵。
無妄之災,水火不容。
戀人變成了仇人,仇人相見之日,卻又是肝腸寸斷之時。
陵王墓前,生死相許,造化弄人的紅塵世間,這就是命。
借助逆心的極天之瞳,逆神看到了開頭,也看到了緣由,可是,他看不到結果。
燕王城下,端木王的錚錚鐵騎已經蓄勢待發,孔珊彤的多舛命途,才剛剛開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