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多久,小弦竟然晉升王者了,哎。”逆神自顧自地歎了一口氣道。
“你感歎什麼?”燕婉兒隨口問了一句。
逆神轉過身,微笑著看向燕婉兒微微泛紅的臉蛋道:“你不是不想和我說話麼?”
“你…….,哼,那我走好了。”燕婉兒說著就站了起來,似乎真生氣了。
不想,逆神卻是一把將之攬入懷裏。
“你又來了,放手啦。”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刻能一直永恒下去。”他輕輕附在她的耳邊,無比認真地柔聲說道。
她聽得出,他沒有再胡鬧,他是認真的。可正因為這樣,她才隱約意識到,所謂的永恒,也許,不過隻是一場夢幻。
“你,怎麼了?”
逆神複又回頭望向天上,緊緊摟著懷中伊人,神色複雜道:“看到這七彩流星雨,恍惚間,我好像又看到了那腥風血雨的仙界亂世。”
“你是怕那些人找上你嗎?”
“我都已經死過好幾次了,多活一天,我就多賺了一天,我不怕麻煩。但是我怕那些人會找我身邊人的麻煩。”
燕婉兒陷入了沉默,她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也知道他到底在怕什麼,其實,她也很怕,可怕又能怎樣?該來的始終要來,該去麵對的,始終逃之不掉。
能躲一天是一天,她隻希望那一天能遲一些,再遲一些到來,哪怕,一切都已經早有定數。
長久的沉寂中,兩人就那般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執手刹那,宛若千年,仿佛那就是所謂的永恒。
七彩流星雨已經逝去,而逆神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任何動作,他在沉思:他的命運,到底會是怎樣的?
也許,有一個人能給他答案,可是目前,他還不想去找那個人。
隻不過,轉念一想,無論早晚,他始終要去見那個人的。
“婉兒。”
“嗯?”
“我們去黑暗世界,找姐姐,讓她為我們主婚好不好?”
“好啊。”聲音響亮,可惜不是燕婉兒發出來的。
逆神愕然轉首,看見逆心和小弦正站在不遠處笑盈盈地看著他,以及她。
燕婉兒急忙從逆神懷裏掙脫出來,紅著臉往旁邊走了幾步。
“你…….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逆神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盯著小弦,弱弱道。
“都在這站了老半天了,哥你沒發現了?”逆心笑道。
“你確定?”逆神咬牙道。
小弦微笑著走上前來,解圍道:“我們剛剛才到這裏的,小逆哥哥。”
“嗯,剛剛才到的,其實什麼都沒看到。”逆心又及時補了一句。
逆神狠狠瞪了過去,如果沒有某人在場,他是真想衝過去給那丫頭幾下。
所幸,亙淵和顏如雪一行人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小弦姐姐。”小美隔著老遠就喊道。
轉目應聲的同時,小弦看到了,那個始終隱沒在黑色鬥篷中的人。
臨到近處,小美離了顏如雪的懷抱,小跑著到了小弦跟前,嬌滴滴道:“小弦姐姐,抱抱。”
小弦下意識地牽住了小美的雙手,她的目光,依然還停留在那道影子身上。
自七砂陵一役後,她以為,她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燕婉兒走上前,輕輕拉過小美道:“小美,婉兒姐姐抱好不好?”
小美略一遲疑,又回頭看了猶自在怔怔出神的小弦一眼,乖巧道:“嗯。”
……
花開花落,霧已非霧,隻餘月色下的寒夜在迷途中支離錯愕。
七砂陵一別,轉首又是一年,生死過渡,亙淵這鐵一般的男人眼角也有著迷霧。
上天是殘忍的,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別。
上天又是仁慈的,不然他們就不會有劫後餘生後的重逢。
經曆了那麼多,亙淵真的很慶幸,他還活著,小弦也還活著,有時,人們的願望真的很簡單很渺小,隻要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上天待我不薄,我妹妹成為一代王者了。”擦幹眼角的淚,亙淵發自心深地笑道。
“上天也待我不薄,我哥哥又活著回來了。”止不住的淚水浸濕了小弦絕美的臉頰,一年時間雖不算長,可經曆過生死洗禮之後,一年光陰勝卻萬載歲月。
逆神走上前來,一手攬過亙淵,一手攬過小弦,相識至今,十年光陰,普羅琳的第一次相逢,猶在朝夕。
“對不起,是我,是我欠你們的。”低沉的聲音中,逆神一左一右把二人緊緊抱住,那種超越生死超越一切的情懷,隻有他們自己能懂。
小弦不語,亙淵沉默,誰欠誰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還活著。
輕輕的風,像那舊夢的聲音。
不是人不夠堅強,是現實太多僵硬。
逆流的魚,是天生的命運。
不是人不肯低頭,是眼淚讓人刺痛。
如忘記,若可以,也算是一種幸運。如果,幾個人的心,隻能燒出一個名。
許久,當逆神、亙淵、小弦回過神來後,寒夜已深,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
“婉兒呢?”逆神問逆心道。
“怎麼,這一會兒不見就開始著急了?”逆心笑道。
逆神張口無言,有時他是真覺得,他是拿這個妹妹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啦好啦,別這麼看著我,婉兒姐姐去為你們準備酒菜了,說是要慶賀小弦榮登王者之位,同時也為如雪姐姐還有這小子接風洗塵。”
“那恨瑄這小家夥呢?”逆神又問道。
“那小東西說要找地方一個人靜會兒,我也就沒管他。”
“師父,你都不關心關心小美……..。”一旁,小美不滿地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