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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塚天,中州大地,風雷驚變。
一個地處中州的古老國度,一夜間頹敗,數十萬人化作行屍走肉,沒有人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何等可怕的事情。
隻是隱約有傳聞,在一個淩晨,有一支商隊如往常一般走入了古老國度的大門。
大門內一片死寂,方圓上下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步一步,商隊心神壓抑地走在空空蕩蕩的街巷上,在逐漸強盛的朗朗日光之下,好長一段時間都隻能聽到自己人此起彼伏的腳步聲。
直到,街角的一間屋子裏,忽然傳出了隱約的嗚嗚之聲。
本著好奇,商隊的隊長前去敲門,可沒想到,門沒鎖,是虛掩的。
推開門,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看到了一地血跡。
驚恐之下,小夥子順著血跡往前看,結果,看到了他這一生中永遠也難以忘懷的恐怖一幕。
殘屍,斷臂,頭顱,以及,一具被黑氣所籠罩的白骨。
這就完了?當然不。
白骨是活的,就像活人一樣,有知覺,會動會走會跳,甚至,還會吃東西,吃人。
小夥子將目光透過去的那一刻,白骨正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兒,嬰兒已經沒有生氣,而白骨則是在,很努力的,不斷得吸、吮著嬰兒的腦髓……..
尖叫聲中,小夥子腳步踉蹌地逃了出去,可這一聲尖叫,卻是葬送了整個商隊的性命。
無數白骨,無窮黑氣,這就是這支商隊此生中最後的記憶。
……
宅院外,突然人聲鼎沸起來,異樣的騷動,少有地出現在這神聖威嚴的阿普倫王城。
朱雀宮主輕輕放下茶杯,眉頭微蹙地掃了眼院外的方向。
“看來,亂世真的要來了。”逆神抬眼望天,輕聲說道。
“奇怪,怎麼會有人敢在王城大肆喧嘩。”朱雀宮主麵顯困惑,王城曆來為莊嚴神聖之地,從沒有人敢如此嘈雜不休的。
“日落了。”逆神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日落?”朱雀宮主掃了眼天外,夕陽西下,確實是日落之時。
逆神已經起身,看向朱雀宮主道:“我答應過她,要在日落之前趕回去。”
聞言,朱雀宮主微微一笑,她倒是沒想到,在她眼前,這位堂堂的弑神劍主,竟然也會在他人的約束下把時間觀念看得如此重要。
所幸,就在這個時候,秋淟妧回來了。
秋淟妧當然不是空手回來的,她成功帶回了七音草。
“多謝。”逆神接過七音草,無比誠懇地對秋淟妧致謝道。
秋淟妧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點頭,然後退到了一旁。
“對了,外麵發生了何事,為何會如此吵鬧?”朱雀宮主突然對秋淟妧問道。
“世人傳言,塚天出事了。”秋淟妧畢恭畢敬道。
“塚天?出什麼事了?”朱雀宮主又問。
“中州的一個古老國度一夜間灰飛煙滅,數十萬人,全都變作了無所不食的行屍走肉,消息剛剛傳到王城,人們都在議論此事。”
聽完秋淟妧的話,逆神與朱雀宮主彼此對視了一眼,兩人雖然不說,可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絲絲驚駭。
“冥神,冥神出手了。”楞了好半天,逆神幽幽開口道。
朱雀宮主不語,冥神對仙界動手是早晚的事,她雖然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突然,可到底也在她預料之中。
“如果主人沒有別的吩咐的話,我就先退下了。”秋淟妧突然說道。
朱雀宮主這才想到,先前秋淟妧找到自己的時候,好像是有事要說的。
“出什麼事了嗎?”
秋淟妧看了眼逆神,沒有說話。
逆神倒也自覺,主動請辭作別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在此別過,贈藥之恩,來日再報!”
朱雀宮主本來想留,可細想之下,她知道,這個人是留不住的。
“告辭!”
“等等!”朱雀宮主又突然將逆神叫住,有些著急地說道:“你真地…….真地什麼都不管了?”
逆神頓步,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冥神已經對仙界宣戰了,你就真地能坐視不理嗎?”朱雀宮主又問。
逆神還是一陣沉默,冥神,仙界,紅塵紛亂,他真地能不為所動嗎?
看著眼前這道已顯蕭索的背影,她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這個時候,她卻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是朱雀宮主,實力再甚,也終究看不透眼前這個謎一般的少年。
“九天仙界,六道紅塵,有我,無我,不都一樣嗎?”說著這句話,逆神緩步離去。或許,他是真的累了。也或許,他是真的怕了。不管怎樣,這一次,他是鐵了心的,不想再理會九天仙界的任何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