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男子忽而站定,死死的盯著穆清手中的冰刃,不敢上前。
“嗬嗬,威脅我?”女子愉悅的笑了,那張臉因為扭曲的笑意而顯得更加醜陋不堪,“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去死吧!到時候我們把她肚子裏的魔星挖出來,種植在傀儡身上就好了!雖然這樣的魔星能力弱了些,但總好過沒有……給我殺!”
什麼?
穆清的手微微一抖,劍猛然滑落。說時遲,那時快,任飛花反手接住落了一半的劍,一個橫掃千軍,便將黑衣鬥篷男逼退了一圈。可是下一秒,那些男人如同蝙蝠一般,以詭異刁鑽的角度,猛地避開任飛花的劍氣,闖了進來。
眼看著寶兒就要被人扼住咽喉,穆清一把將寶兒推向任飛花那邊,自己用身體擋住其中一個鬥篷男的致命攻擊。她死死的瞪大眼睛,看著那一隻鋒利無比的鐵手朝著自己的心髒穿梭而來,避無可避。
穆清猛地閉上眼睛,用手死死護著自己的腹部:“孩子,千萬不要怪你媽咪……若有來生,你一定要投個好人家。”
“啊!!!”那個攻擊穆清的黑衣鬥篷男子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引得穆清猛然睜開眼眸。
她被自己看到的一幕震驚了:那個攻擊自己的男子手臂被人砍斷,正在空中翻飛,鮮血飛濺而出,滿眼通紅。
漫天血雨之中,一個白衣男子遺世獨立,他周身散發著悲天憫人的氣息,高傲而內斂,一如春華秋雨,潤物細無聲。他的臉上帶著半麵黑色鑲金邊的麵具,露出的半麵臉龐顯得絕色出塵。男子的目光落到穆清身上,瞳孔來來回回閃動,似乎湧動著什麼情緒,卻終究化作那股子不生不滅的悲憫之氣,平靜而淡然的藏於眼底。
“碰咚”一聲響,那個黑色鬥篷男人的斷臂落下,原本靜止的空氣仿佛一下子流動起來。剛才呆愣的一眾人也都如夢初醒。
“住手!”那個滿臉疤痕的女子微微抬起手臂,示意大家停下來,她幽深而晦暗的眸子緩緩移動到忽然出現的白衣男子身上,思量了許久才勾起唇角,笑的十分詭異,“尊敬的丞相大人,您怎麼來了?”
女子的聲音依然動聽悅耳,可是落在穆清他們眼中卻像是催命的毒藥。
沒錯,這個白衣男子就是雪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裏,也沒有人知道他有什麼樣的背景,隻知道他武功高強,深不可測,就連去世的國王都敬畏他三分。這個丞相大人前段時間仿佛憑空出現一般,強勢進入朝堂,懷著一顆治國治世之心,很快站穩腳跟,一路成為肱股之臣。其手段和算計叫人望塵莫及,又不得不甘拜下風。
“國師大人,這幾人是本丞相請來的貴客,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通融?”丞相看著穿白色鬥篷的那個女子,露在麵具外的半麵紅唇輕輕勾起,給人神秘妖冶的味道。
沒錯!這個穿白色鬥篷的女子是雪國的國師,具有卜算的能力!她們家族世世代代為雪國皇室效忠,不死不休。從他們一出生,家族便已經將下一屆的國師擬定好了。家族會在被選中之人的臉上刻下複雜的星運陣法,說是保護他們長命百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卜算者,是活不久的!所以女子僅僅二十多歲,卻已經枯瘦,蒼老,活不長久了。
“通融?”國師的眼中充滿淡淡的猜忌,她懷疑的看向丞相,卻又不甘心的收回目光!從這個丞相莫名其妙出現在雪國伊始,她就已經嚐試過窺探他的身份和吉凶,非但一無所獲不說,居然還被反噬。
所以,國師對於這個年輕的丞相大人還是頗為忌憚的。
“丞相大人是在跟本國師開玩笑嗎?雖然你來雪國的時間不到一年,但是規矩總是懂得吧?老國王去世是大事兒,人血祭祀是必不可少的!這幾個人打斷了我們的祭祀典禮,白白犧牲了這麼多的村民……你跟我說通融?”國師滿臉冷笑,帶著淡淡的嘲諷。
任飛花一直蒙著寶兒的眼睛,不讓她看見那些血腥的畫麵,溫和的護著她。
穆清的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帶著淡淡的防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雪國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忽然出現一個男人來幫她,鐵定非奸即盜。
丞相衣袖微微一拂,剛才那群圍著穆清他們的黑衣鬥篷男子被逼迫的紛紛後退,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丞相滿意的看著國師,帶著淡淡的堅決:“我不愛殺人,相信國師是知道的!但,並不代表我不會殺人!”
“你!你不要太過得寸進尺了!過幾日新王便要登基了,到時候,可沒你好果子吃!”國師冷哼一聲,眼中露出淡淡的怯弱。她明明不應該怕這個男人的,可是……她無法對他進行任何卜算。
這一點,讓國師覺得無比恐懼。
國師冷淡一笑,緩緩啟唇:“人,我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至於新王登基以後,本丞相怎麼跟他解釋,那便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不勞煩國師大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