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的老遠,穆清和任飛花都能感覺到那陰冷的地獄般氣氛。
“這個國師怎麼這麼討厭你呢?”任飛花側頭,笑著看向穆清,壓低聲音問道。他倒是對這份莫名其妙的恨意很好奇。
穆清癟嘴,看向任飛花,笑的邪惡:“我猜她是看上你了!所謂越是醜陋的女人,應該就越是喜歡美麗的男人……八成以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吧!”
呃……
任飛花腳步一頓,嘴角一抽,風中淩亂。他想到安平王那雙邪佞陰冷的眸子,立馬打了一個寒顫,收斂自己的情緒,低頭看向懷裏睡得安適的寶兒,無奈一笑,搖搖頭:“還是你這丫頭好啊!”
國師領著兩人進了郡主府,便吩咐身後的黑衣鬥篷者對兩人緊緊相隨。除了伺候穆清和任飛花飲食起居的四個侍從以外,整棟閣樓仿佛置身死亡之地一般,沒有絲毫人氣。穆清看著那些燭火搖曳的紅燈籠,心裏一陣陣發毛。
這地方太特麼適合拍恐怖片了!穆清在心裏吐槽道!
索亞也是滿臉不解,忍不住懷念:“這個地方曾經並不是這樣子的!”那個時候,這裏青山秀水,靈氣逼人,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公子美人,行走其間,美豔不可芳物。
“時辰已經不早了,郡主請隨侍者去休息吧,臣下告退。”國師冷笑一聲說道,對穆清沒有半分禮貌,甚至先於穆清轉身離去,留下周圍一堆黑衣鬥篷人緊緊看守。
穆清無所謂的擺擺手,對著任飛花拈花惹笑:“走吧,洗洗睡。”
“怕不?”就連任飛花一個看慣了人肉白骨的殺手,一開始也有些不適應郡主府陰冷流動的空氣,何況穆清一個管家小姐。
“怕!”穆清理直氣壯,倒是讓任飛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茬了,呆愣了一瞬,她卻繼續得瑟一笑,如同調戲良家婦男的貴公子一般,挑逗的目光投向任飛花,“怕的話,你陪睡嗎?”
“娘,你還要臉不?連你閨女的男人都要搶!”
呃……什麼鬼?穆清還沒有來得及欣賞任飛花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變換,就已經被那個軟糯糯的可愛小丫頭打擊的滿臉窘迫。誰來給她解釋一下,搶閨女的男人是幾個意思?
小寶兒伸出小手,死勁抱著任飛花的胳膊,眼中還有些許疲憊的睡衣,卻死死的瞪著穆清,防備不已。她腦子裏的記憶還有些混沌,依稀回憶起任飛花和宋世均對打的場麵,後來變做了一個恐怖而血腥的夢,太長太長了,寶兒根本記不清。
穆清癟癟嘴,看了一眼小寶兒,又看了一眼任飛花:“真是閨女大了不由娘,好吧好吧,你們回去睡吧。我也困了。”說著,穆清生了個懶腰,摸摸自己的肚子,轉身,慢條斯理的跟著侍者離去。
寶兒這才放鬆了情緒,打了一個哈欠,正要繼續窩在任飛花懷裏睡覺,忽然想到什麼一般,緊張的一把拉過任飛花胸前的衣襟,因為太過用力,小小的手指都有些泛白:“義父,你聽我說……一定不要再讓爹接近娘,一定不要!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寶兒並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但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寶兒通了天眼,能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她五官敏銳,分辨能力極強,所言自然有一定道理。
可是……任飛花不懂,也不信。在他眼裏,寶兒頂多算是一個比常人聰明點的小丫頭罷了。他溫和一笑,輕輕拍了拍寶兒的腦袋:“好了,義父知道了,你快睡吧。”
小寶兒這才安心下來,漸漸進入了夢鄉。
夜色漸漸濃烈,郡主府地下的靈脈湧動著涓涓靈氣,卻隱隱裹著濃烈的怨氣,彌漫在整個院子裏,詭異無比。剛剛睡著的穆清漸漸感受到了身體傳來的異樣……
忽而,在穆清身體裏煉化玄羅勾魂玉合體能量的索亞臉色微微一變,從那股怨氣之中感受到了濃烈的熟悉感覺。她緩緩凝眉,剛想奪走穆清的身體,出去看一看,卻發現身體被奇怪的東西禁錮了,漸漸沉睡。
穆清夢裏慢慢出現了一個人影,溫潤如玉,美好如墨,一雙眼眸洞穿古今,悲憫天下,他白衣如雪,羽扇綸巾,周身卻散發著淡淡的黑氣。
“幾百年了……整整幾百年了……我在這裏等了你整整幾百年了啊,索亞!”男子悲痛欲絕哭聲哀傷,聞者落淚。那種自靈魂而出的孤寂和苦痛從這幾個字裏麵洞穿而出,震撼天地。
“你是誰?”穆清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乖巧單純,可是她的目光卻對對方充滿防備。
男子看向穆清,微微一笑:“我叫宋無雙,一個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灰飛煙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