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可愛軟糯,皮膚嬌嫩,十分引人憐憫。他笑起來和穆清一樣天真無邪,也有兩個小酒窩,正太味兒十足。他沒有說話,隻是舒舒服服的躲在紅杏的身後玩手指頭。
他的花名叫正太。
最後一個男子長得十分普通,放在人群中幾乎秒秒鍾被淹沒。按道理來說,像他這樣的平淡男人,在美人軒那種地方,定然會被踩入泥土……可,他卻活的十分舒適,風生水起,翻雲覆雨。
隻因為他彈得一手好琴!
他的花名叫樂琴。
他在美人軒裏一直獨來獨往,十分孤僻,來到郡主府,自然也一樣。樂琴不喜歡發表任何意見,沉默麵對幾人的議論,安之若素。看上去就好像,他忠誠於紅杏一般,其實,樂琴誰都不忠。
“若是真那麼單純,你覺得剛才她會對我們說那些話?”紅杏無奈的看了一眼青衣,“你小子小聰明是有的,可卻沒有大智慧。”
紅杏和青衣在進入美人軒之前就認識了,比親兄弟還要好。
大刀樂嗬嗬的抬手,撓撓自己的後腦勺:“這郡主看上去太瘦弱了,我可不敢伺候,生怕弄壞了她身子,落得個謀害王公貴族的罪名。”
“你這個呆子大刀!”正太癟嘴,可愛無比的翻了個白眼,抬手拍了拍呆子的腦袋,“紅杏哥哥和青衣哥哥是在商量正事兒呢,就你一人沒聽出來他們話裏有話。你啊,體格壯的像頭牛,也就適合去美人軒陪酒羅。”
“嗬嗬……”青衣笑著抬手,摸摸半大少年的腦袋,轉頭看向紅杏,“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從一開始將我們和那個病秧子帶來郡主府,就是衝著掩人耳目來的。看來這郡主府的水不比美人軒的淺啊……哥,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真的想幫她吧?”
看著紅杏眼中的認真和凝重,青衣嘴角的笑意漸漸隱沒,驚訝的瞪大眼睛,不讚同的搖頭:“哥,不行!我們是什麼身份?一群以色侍人的男官而已,憑什麼去幫高高在上的郡主?而且動不動都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或許,她會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呢?”紅杏認真的思量著。他們這些年一直戰戰兢兢,用各種各樣的麵具偽裝自己,隻是為了保命。
可是,每個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他們一直期望有一天能夠脫離那個肮髒齷蹉的環境,站在陽光之下,手執尖刀,笑傲江湖。他們尋尋覓覓,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之中將希望和熱血一點點消磨,瀕臨滅亡。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穆清出現了,她以一個驕傲而詭譎的姿勢將他們輕易帶出了美人軒,站在了陽光之下,自由的呼吸。他們心中曾經泯滅的熱血在一點點的被喚醒,星星之火,開始燎原。
“哥?”青衣的手微微一緊,凝眉,許久,似乎想到了什麼,堅定而果斷的搖頭,“哥,你應該知道,我們輸不起!”
他們沒有家族,沒有勢力,沒有高貴的血統,有的隻是一條賤命。他們必須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才可以平安一生。
正太一把拍掉青衣摸自己頭發的手,不樂意的癟癟嘴,轉頭看向紅杏,吐吐舌頭說道:“紅杏哥哥,這次我可要聽青衣哥哥的話了。他這人雖然奸詐了一些,但對我們是真好,至於那個莫名其妙的郡主……我可不認識她!”
“既然如此……”
“本來以為紅杏公子是美人軒裏麵唯一的一條熱血漢子了,卻沒想到是我看錯了呢!”從來不愛說話的樂琴忽而開口了,打斷了幾人的討論,也將所有的視線拉到了他身上。
這個男人長得十分普通,渾身上下都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給人留下印象的地方,屬於那種看一百遍都不一定記得的男人。
樂琴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柄古樸的古箏,清越而沉重,聲音悠遠。他說話的時候情緒波動很小,一如他的長相:平庸而讓人記不住。
“你你你你……你原來會說話啊?”正太驚訝的轉頭,看向這個絲毫沒有存在感的男人,舌頭都有些打結了,“你你能不,你能不能別這麼下人?跟鬼魂似得……”
樂琴淡然轉身,語氣依然平淡:“我覺得現在做決定為時尚早,我們還是好好看看這個郡主是不是那個可以追隨的人吧!”
說完,他慢悠悠的離開,依然像是幽靈一般飄過,淡漠的讓人無感。樂琴這個男人真是讓人猜想不透。
紅杏望著那已經離去很久的悠遠背影,凝眉思量:“他說的沒錯,我們不要太早做決定,現在對於我們幾人來說,郡主府才是歸屬。大家先安頓下來,等年關過了,再考慮去留吧。”
“俺聽紅杏公子的!”大刀樂嗬嗬的一笑,爽朗的點頭說道。
正太笑嘻嘻的點頭:“隻要又好吃的,我怎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