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對!並非是我父親達不到目標,而是你身為東家不給力!”蘇行宴的指責十分尖銳,“無憂樓推出的‘鳳菜’你知道麼?如今風靡黃沙鎮,並且在其他分店也在開售。你身為東家,竟不想招兒嗎?”
隔壁一時沉靜下來。
慕容熙兒目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她瞧著知味樓有些眼熟,原來曾經聽鳳瑤提過一句,蘇行宴的父親便是黃沙鎮上知味樓的掌櫃。那麼,蘇行宴此時麵對的人,便是知味樓的東家了?
至於蘇行宴口中的“鳳菜”,慕容熙兒是知道的,那便是用辣椒做出來的菜,其中緣故鳳瑤與她講過。沒想到蘇行宴講話還挺尖銳的,慕容熙兒一時有些好奇,便豎起耳朵又聽了起來。
“此事,我自有計較。”南宮無情答道。
“什麼計較,你倒是說啊?”蘇行宴不是容易被打發的,隻追問道:“別試圖糊弄我,我如今特意進京尋你來了,便是想跟你大幹一番。咱們是發小,你還穿過我的褲子,睡過我的床,這情誼你可不能忘,你得提攜我!”
真是賴皮!隔壁,慕容熙兒險些噴了茶水。
冰雪般冷漠的聲音,仿佛有些惱怒,又似乎有些無奈:“你不是不喜歡這些事情麼?怎麼忽然感興趣了?”
“幫一個朋友。”蘇行宴的聲音有些隨意。
“什麼朋友?”然而,對麵坐著的人是他的發小,又是眼尖心銳的生意人,對他的心思捉摸得甚至比他自己還透。並沒有忽視這一句看似隨意的話,而是問了出來。
“是我妹子的妹子。”蘇行宴答道,頓了頓,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又補充一句:“她如今處境十分可憐,我得想辦法幫一幫她。”
隔壁,慕容熙兒握著杯子的手,不由得微微用力。
蘇行宴口中“妹子的妹子”,莫不就是她?慕容熙兒聽到隔壁的對話,心中泛起淡淡的漣漪。
第一個“妹子”,蘇行宴說出來時,語氣帶著驕傲與親昵。根據慕容熙兒對蘇行宴的認知,那必然是指鳳瑤無疑。至於第二個“妹子”,蘇行宴說出來時便平淡了些,並沒有打心底流露出來的親昵。慕容熙兒猜測,那必然是自己了。
據她所知,鳳瑤並沒有別的妹子。隻不過,蘇行宴為何說她有麻煩了呢?心中好奇,便連吃茶都忘記了,隻垂眸盯著杯中沉浮的茶葉,豎起耳朵聽著隔壁傳來的聲音。
“你不是一向視女子如猛虎麼?怎麼居然有你想要主動幫忙的女子?”南宮無情仍舊是一身白衣,從發帶到腰間垂絛,再到腳下踩著的靴子,皆采取罕見的隱隱流動著銀光的白色布料。他的指尖把玩著一隻白玉杯子,好奇地看向坐在對麵的蘇行宴。
蘇行宴穿著一身寶藍色家常錦緞袍子,最是簡單樸素。然而他生得高大偉健,加之模樣生得極俊逸,故而看上去竟是英俊非常。隻見他坦然一笑,說道:“從前年輕氣盛,驕傲非常,說的話哪裏做得了數?”
便如蘇夫人,也是女子,難道他還要嫌棄自己的親娘不成?不過,這也不對,蘇夫人素來跳脫非常,蘇行宴從來都是對自己的親娘感到頭大的。然而麵對桌子另一側的南宮無情,卻沒有抱怨。
蘇行宴再不喜歡自己的親娘,他也是有親娘的。而南宮無情,自小便是淒苦非常。何況,蘇行宴並非不喜歡蘇夫人,隻是有些時候被蘇夫人整得無奈,心中有些抱怨罷了。
“你考慮得怎樣?咱們可是發小,且你我都是年輕人,總比你家那一群老頭子的眼光更好。有我在你身邊,對你行事也更有利,你不考慮給我安排一個看得過去的職位?”蘇行宴道。
南宮無情不答反問:“你是為了幫鳳夫人的妹子?還是為了讓鳳夫人對你刮目相看?”
當初鳳瑤第一次進知味樓,便被蘇行宴引著見了南宮無情。對於鳳瑤,南宮無情的第一印象便十分深刻。更別提後來,鳳瑤扶持無憂樓,一路將知味樓踩得沒有活路。以及“鳳菜”出來後,在酒肆間的聲名遠播。
時至如今,已經不僅僅是知味樓盯上,就連第一酒樓對“鳳菜”都有所耳聞。隻不過第一酒樓自視甚高,尚未看清“鳳菜”背後所代表的巨大的利益,目前不屑於做些什麼。不過,依南宮無情的推測,隻要第一酒樓察覺到之後,必然會做些什麼來的。
到那時候,便有人對付無憂樓,知味樓隻作壁上觀便好了。此刻,聽了蘇行宴的請求,更加好奇的是他心裏的想法。
果然,蘇行宴被問住了,一時間沒有答上來。
這時,隔壁的雅間裏也安寧非常,慕容熙兒握著杯子的手指不由得微微收緊,就連心跳都漸漸加快起來。對蘇行宴的回答,既感到好奇,又有些微微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