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意外麼?”鳳瑤笑了一會子,此刻有些臉酸,便收起笑容淡淡說道:“況且,我也沒有打不過她。”
落在慕容鈺眼中,便以為她誤會他瞧不起她的身手,有些生氣了。慕容鈺心中一歎,道:“不說這個。你方才拉我進來,想同我說什麼事?”
鳳瑤聞言,頓時坐直了身體,正色問道:“四國來朝,到底都是做什麼?”這陣子慕容鈺很忙,鳳瑤等閑不去打擾他,直到今日在禦衣局裏的所見所聞,讓她生了疑心。恰好慕容鈺來了,便捉住他問了起來。
“攬財,送人。”慕容鈺簡短答道。
鳳瑤麵露不解:“怎麼講?”
慕容鈺低頭瞧見她疑惑的模樣,悄悄把她往懷裏攬了攬,緩緩低聲說道:“四國明麵上打著旗號,是向大景朝進貢來了。實際上卻是借著比試的時機,來大景朝撈富商的錢。除此之外,每年四國都會送來一批在國內有身份、有天資的童子,進入君子書院學習。”
“竟是這樣?”鳳瑤麵露驚訝,恍然大悟。她就說四國怎會如此無聊,年年進貢,隻為了羞辱大景朝。原來,打得是這樣的好算盤!
大景朝地廣人多,且又非戰亂之年,百姓們並不困苦,對生活的質量要求較高。四國來朝時,每年通過比試,對外顯露出那麼多漂亮東西,可不就入了玄京城百姓們的眼?
玄京城的百姓們喜歡的,必定是四方百姓們都喜歡的。故而,四國來朝時,大景朝各地的富商們都會湧來,觀察市場並引進四國的東西。如此一來,四國雖然上貢許多好東西,然而同富商們的交易,卻讓他們賺回更多。又被允許帶來國中最有前途的孩子們,進入大景朝最好的書院,君子書院學習,可謂一舉多得!
“可是,為何大景朝屢屢輸給他們?”鳳瑤眉頭一擰,又想起來這一樁,“大景朝奇人異士不少,又怎麼會輸給彈丸之地,且年年如此?”
四國的土地麵積加起來也才大景朝的一半大小,且文化比不得大景朝,否則也不會年年借機送孩子來學習。可是,就是這樣,卻叫大景朝年年連輸,這真是奇怪得不得了。
便如前世的某足球隊伍,便是連連失利,簡直可以申請世界吉尼斯紀錄了。不過,某足球隊伍是有深深的黑幕的,難道這四國來朝也是如此?鳳瑤擰著眉頭思索,隻聽頭上響起慕容鈺的聲音:“瑤兒一定能夠奪冠的。”
他說得一臉認真,卻被鳳瑤沒好氣的一巴掌按在臉上:“奪冠就那麼容易啊?若是如此,也不會年年都失利了!”
慕容鈺伸手握住她的,攥在手心裏輕輕揉捏,俊雅靈秀的臉上泛起一絲溫柔:“我會幫你的。”
“呸。”鳳瑤輕啐一口,掙紮著抽回手掌,“少來占我便宜,我若是奪冠,必是我自己努力之故,同你有什麼幹係?”
這人,總愛給她下心理暗示,處處以“他對她多麼好”“他永遠默默注視她”“他會一直在背後支持她”自居。糖衣炮彈不要錢似的砸過來,見縫就插針,端的是狡猾。鳳瑤早就不吃這一套了,被他甜言蜜語哄著,也是眼神清明,絲毫不見迷亂之態。
慕容鈺卻是愛極了身邊的人兒,不論是霸道的她,溫柔的她,狡黠的她,獨立的她,他都愛得不行。甚至,每天看不見她,便覺著少了些什麼。故而從玉家那邊回來,聽說鳳瑤被聖旨召進京中,安撫了豆豆之後,便趁夜過來了。所圖無非是她對他笑一笑,嗔一嗔。
“瑤兒自然是最棒的。”慕容鈺又捉過她的手,捧在手心裏,湊到嘴邊一吻。
“那是自然。”鳳瑤輕哼一聲,剛要誇他識貨,忽然明白過來,又中了他糖衣炮彈的計。頓時好氣又好笑,這人真是不論什麼時候都對她使攻心計,莫非竟想叫她為他癡、為他狂,時刻也離不得他不成?
若是放在十幾年前,鳳瑤還是個天真的青春姑娘,或許會被他的癡心所感,從此海誓山盟,非卿不嫁。然而這些年屍山血海裏爬過來了,鳳瑤早已練就冷硬的心腸,想叫她對他死心塌地,愛之入骨,卻沒有那般輕易。
隻不過,麵前這男子,卻是天下無雙的優秀男子,饒是鳳瑤,在這麼多事情過後,也不禁對他生出依賴信任與親密之意。
窗外起了風,嗚嗚作響,聽起來便十分寂寥。鳳瑤抬眼望了望桌上閃爍的燈光,心中微動,身子一軟,靠在身邊溫暖的懷裏:“阿軒,熙兒要被指婚了。我從宣旨的太監口中打聽出來的,說是皇後有意鳳太傅的嫡子。”
慕容鈺沒什麼異樣,隻是“嗯”了一聲。
“似乎,那代替我的人,品性不是很好。”鳳瑤微微皺了皺眉,“此人配不上熙兒,該如何才能攪了這回事,同時又不損害熙兒的名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