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懊惱地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道:“我忘不忘記你,取決於你我之間的情意。”怕他聽不懂,又補一句:“今日你是王爺,我尚且用得著你,哼,等你敗落,莫說階下囚,便是平民我也——”
話沒說完,便被慕容鈺凶狠地吻住。
半晌,慕容鈺抬起頭,鬆開她,低頭望著那張微腫的紅唇,威脅地道:“還敢不敢說了?”
鳳瑤眉頭一揚,甩手腕狠狠捶了他一下:“你少威脅我,我便是今日不敢說,日後你看我敢不敢做?”
這回換慕容鈺懊惱了,他低著頭,五官都有些糾結了,顯然對鳳瑤的無可奈何,讓他整個人十分無力。
鳳瑤趁機收回手,兩隻手一起捧起他的頭,盯著他的眼睛道:“你看著我,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見他抿唇不說,不由得有些生氣,緊擰眉頭,按捺住急脾氣,一本正經地道:“你我乃是一體,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有事會求你幫忙,你有事也可說與我聽。哪怕我幫不了你,說出來也會輕鬆許多。何況,你怎知我幫不了你?說不定我便有法子,給你靈感呢?”
慕容鈺不由心中感動,偏頭掙出她的捧持,抱緊她的腰,將臉埋入她的頸窩,這裏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太子和皇上的關係,近來有所緩和。”
本來,在白牡丹的挑撥下,皇上與慕容廉的關係已經岌岌可危。然而皇後不是吃素的,蘇丞相與安國公亦非凡俗,竟然漸漸勸得慕容廉在弑父殺君的路上,懸崖勒馬了!
三皇子慕容平那邊倒是正常,他一直是冷靜沉著的,在朝中的呼聲越來越響。可惜,皇上雖然看起來對他不錯,但是皇上對慕容廉的耐心更多。這讓一半朝臣們看不清楚,皇上到底屬意哪一個。
於慕容鈺而言,皇上看重哪一個並不重要,他最終會被慕容廉殺死,不惜以任何代價。而朝臣們支持哪一個也不重要,他們都是臣子,最終坐上皇位的人才是他們真正會支持的。
最重要的是,慕容鈺若要報仇,就要慕容廉弑父殺君,而且是皇上瀕死之時,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以及死在誰手裏。
“最後坐上皇位的人是誰,並不重要,是嗎?”鳳瑤聽罷,微微蹙眉看向慕容鈺。
慕容鈺點頭:“不是我,就是慕容平。”
慕容平很像多年之前的慕容鈺,冷靜隱忍,將鋒銳藏得嚴嚴實實。從前慕容鈺尚能看清楚慕容平,如今漸漸發覺,慕容平很有些虛虛實實的手段。
然而這都屬於後來的事,當務之急,卻是報仇。在慕容鈺和慕容平仍然立場一致時,一舉打倒皇位上的那個人。
“你們小看了慕容廉。”鳳瑤沉吟著道。
“哦?”慕容鈺有些好奇地看向她。
“即便是草包,也有他的堅硬之處。”鳳瑤道。
鳳瑤見過慕容廉,那真是荒淫無道,可是——慕容廉乃是太子,他的母親是皇後,真正的一國之母,後宮之主,身份高貴,手段不凡。他的父親是一國之主,才情謀略自不必提,由這樣的人手把手教導長大,慕容廉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
假使從前的他是真的不懂,那麼經過眾人的重重阻礙,他想必也是真的懂了。
“不要小看一個男人的貪婪與私心。”鳳瑤告誡道。
從慕容鈺的描述中,可見慕容廉對白牡丹的一片心意。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尤其白牡丹還是他威嚴無上的父皇的女人,這對荒淫的慕容廉來講,更多了一層勢在必得的貪婪。
皇後不許,丞相不允,安國公阻攔,等等的一切,都隻是讓他把欲望壓在心底,而非真正釋放。
“瑤兒,你說得對!”慕容鈺聽了這一番分析,心中也是一驚。越強大的人,越容易小瞧別人。他恰恰犯了這樣一個錯,那就是太小看了慕容廉,一直把慕容廉當成一個真正的草包來看待。
“你們打算對皇上下毒?”鳳瑤把玩著慕容鈺的發梢,不經意問道。
“瑤兒為何如此問?”慕容鈺刮了刮她的鼻尖。
鳳瑤抬頭笑道:“這是比較保險的方法啊。畢竟,讓慕容廉當眾之下捅他一刀,並不容易實施。”
“難道下毒就容易了?”慕容鈺笑道,將她往懷裏又抱了抱,“皇上在吃食上把控得十分精細,下毒並不是那樣容易的。”
鳳瑤撇嘴:“在吃食上麵下毒,是極下等的手段。”
“瑤兒懂得這些?”慕容鈺興味盎然地問道。
鳳瑤便俯身湊到他耳邊,嘀咕了數種下毒的手段,隻見慕容鈺的目光越來越驚異,不由驕傲地揚了下頭。隨即,目光又低落下來,神情傷感,心中喃喃道:“柔然,你怎樣了?”
楚柔然,她前世的好友,一向是恣意開放的,最喜歡在床上對目標下毒,手段也是千奇百怪。知道的人,無不恐懼莫名,如避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