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鈺還沉浸在那幾種下毒方法的匪夷所思中,待回過神來,再看向鳳瑤的目光便有些調笑:“瑤兒不會那樣對為夫的吧?”
“啪!”鳳瑤伸手在他頭上打了一巴掌,而後跳下他的膝蓋:“太晚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慕容鈺有些委屈地看著她:“瑤兒,你如此狠心?”
鳳瑤“哼”了一聲,一邊整著衣擺,一邊揮手攆他:“狠心也不是一兩日了,你早該習慣才是。”
近來一直忙著製衣與大比,鳳瑤與慕容鈺親密的次數,屈指可數。慕容鈺早被憋壞了,偏偏鳳瑤沒空理他,直是委屈得不行。幽怨地看她一眼,才不情不願地緩慢起身:“等到事畢,為夫一定要吃一頓飽的!”
鳳瑤還嫌他磨磨蹭蹭,便走過來推他:“好啦好啦,到時候不光讓你吃飽,還讓你吃撐如何——等等!”
就在鳳瑤推著慕容鈺來到門口,忽然鼻尖微動,猛地皺起眉頭:“你——身上有傷?”
慕容鈺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地掙開她的手,不以為意地道:“中午為豆豆雕了個墜兒,不小心劃了手。瑤兒的鼻子倒是尖,這都聞到了?”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不早了,你睡吧,我回去看豆豆有沒有老實睡著。你不知道,他最近跟庭兒學壞了,有些愛蹬被子。”
鳳瑤抓緊他的手,大力把他往屋裏拖,一直來到床前,才冷冷道:“脫!”
“瑤兒?你明日還要忙,今晚這樣,明日會不會沒力氣?”慕容鈺站在床前,衝鳳瑤眨眼。
鳳瑤抱手冷笑:“再裝?”
慕容鈺從未見過鳳瑤如此刻薄譏諷的模樣,不由得眉梢直抽,心知瞞不過去了。隻不過,還是有些僥幸,笑道:“真的沒什麼,小傷而已。”
鳳瑤隻是抿緊嘴唇,目光如刀子一般割過去。
慕容鈺便知再也瞞不下去,他心裏有些無奈,便解開衣衫,露出左邊腰間:“嗯,不小心,被割了一下。”
鳳瑤目光下移,但見他腰間纏著厚厚一圈紗布,紗布最外邊有鴿子蛋大小的一點血跡。
“纏得這麼緊,是打算瞞死我了?”鳳瑤緊緊抿著唇,從牙縫裏道。若非他在這裏坐得時間過長,起身時牽動傷口,這才露了行跡,她豈不是一直都不知道了?
“怎麼傷的?”鳳瑤的目光死死盯著紗布,如此厚的紗布,尚能滲出血跡,可見慕容鈺所言不盡其實,必不僅僅是被割了一下而已。
“唔,出去辦了些事,不小心傷到的。”慕容鈺不想說出那些事來叫她煩心,因而穿回衣服,反過來安慰道:“不礙事,過幾日就好了——瑤兒,你,別哭啊!”
但見鳳瑤的嘴唇抿得死緊,麵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慕容鈺方才還有些暗暗的開心,他家瑤兒如此敏銳,對他也關心得緊。然而看見鳳瑤的眼淚,一時間懵了,下一刻便後悔不迭。他不該耽誤這麼久的,被她發現時便該撇開她走了的。他怎麼能一時糊塗,想要享受來自她的關心呢?
“瑤兒,對不起,我以後都小心些。”慕容鈺見把鳳瑤嚇壞了,心疼極了,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卻被鳳瑤躲開了。鳳瑤滿臉倔強與冷硬,讓慕容鈺有些無措:“瑤兒,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他竟不知道說別的了。
鳳瑤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眼淚,帶著一絲鼻音道:“叫無痕回去保護你。”
慕容鈺立即搖頭:“不行!”但見鳳瑤投來的怒視,不由得心中一軟,然而腰間的傷處提醒著他,又令他硬起心腸來:“你武功沒我好,你更需要無痕的保護。”
鳳瑤隻是冷笑:“好,好,我武功沒你好。可是,我也不像你一樣,有那麼多‘大事’要做!”
她終於明白他今日為何如此感性,又是叫她不要拋棄他,又是叫她立誓無論如何不能離開他。原來,他是受傷了,麵對死亡的恐懼,終於想起這世間還有令他牽掛的東西。
人便是這樣的,平時無所畏懼,待到真正麵臨死亡,才會發現還有那麼多牽掛的人和事。
即便是慕容鈺,也不由得怕了。在麵對鳳瑤時,被銅牆鐵壁圍起來的心,忍不住軟化下來。偏他最會隱瞞,又牽扯出朝中之事,分了鳳瑤的心神,險險給他躲過去。
“若你死了,我便帶著豆豆改嫁,找個比你更英俊瀟灑有錢有勢之人。”鳳瑤說完,才發現那樣的人簡直太少了,可以說是幾乎找不到。
她不想叫慕容鈺得意,便冷哼一聲,補充道:“若是找不到,我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不追求質量,隻追求數量。聽說,海外有些國家,女子封爵位之後,是可以養一群臉蛋姣好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