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酒誤事(1 / 2)

時值深秋,也快離初冬不遠了。六子奔跑在山嶺的疏林邊,踏著厚厚的落葉,一直在心裏默念著平安,平安——

得罪別的不好,偏偏是這個護林員。六子對他的無懶事跡早有耳聞,如今聽他說要來找麻煩,慌得連煙都叼不住,拔腿就往家裏跑去。

風亂亂地狂湧進他的口內,喉嚨不禁癢癢的,他簡直心急如焚。

沒聽說過禿子護林員不知道他和惡魔一樣讓人可怕。

六子聽說他的事是在六歲那年,禿子護林員剛來到這兒,當時住的條件比較差,隻有村裏大戶老馬住得還可以。但老馬上兩月就去了探閻王,剩下個老寡婦守著幾個未成年的孩子。禿子他馬上就使手段從喪夫不到三月的寡婦手中奪了房子,將孤兒寡母趕到舊屋中去;又不到一周的時間,把村裏最闊的十畝地占去;半個月後,馬寡婦也收服寢下;再半月,棄了馬寡婦取了鎮長的女兒。之後可是風光一時,可惜到二十一世紀,鎮長被抓,也就由不得他了。他便耍起無賴性格,實在為每家之恨,隻是拿他沒辦法。

村裏山嶺多,人人都靠樹吃飯,要不是好幾個護林員都被陰裏下了黑手,禿子是沒法長此在這裏待的。禿子沒被陰掉,不就靠他的賴脾氣麼?

要是讓這個禿子鬧上家裏去,沒雞飛狗走也得巢無完卵。

但是也要怪自己太沒長眼睛了,這樣也沒認出禿子來,六子悔恨著。可是這幾年禿子變化太大,40來歲就未老先衰,都不知幹了些什麼勾當,按村裏人的說法,肯定是在林子裏占上什麼的晦氣。六子自從上學後也好幾年沒見他。怎麼還認得出?

還沒走過山溝,那條通向學校的路的一段,就遇上從學校回來的四個哥們。

“你們放學了?”六子見是他們,內心安定許多,就昂首迎了上去。

“倒血黴了!大爺趕上馬子拉螺。哎,哥們,不好意思,實在幫不了你。”

說話的人叫萬亮,三分臉見七分骨,高大的勾子鼻是他家老爺從南洋帶回的遺傳血統,留一蓄鬢角短發,活像個猴子。為人算計奸詐,倒是對六子不錯,小時候打架總是他最先把六子拉走的。

在萬亮左邊的是六子死黨——張井,一個總是沉默的人,他這時正好向六子身後走去。

站在最前麵就是這夥人中長得最彪悍的劉四歌,大家都叫他四哥,平時走路就滿滿“大佬”範兒,估計是看黑社會電影看多了。但實際上他隻是個幹打手活兒的角色,髒活累活不比“大佬”身邊的打手少,至於他也樂意幹這些活。

五個哥們中,身材矮小的算是嚴如褚,隻有一米六八,也沒什麼別的特別東西,可是卻能讓其他四個人信服,尤其是六子。也許是嚴如褚家裏比較有點錢,花起來在他們的年齡來說可是相當的豪爽,這個時候六子特羨慕,就想著自己何時也能和嚴哥一樣。現在好不容易發現的一條財路,他要在他們中揚眉吐氣的時候,沒想到攤上這點事。

絕對不能告訴他們家具的事情,六子暗自想道。

“抄作業啊沒關係的,卻辛苦你們了,害得你們要站罰。”六子沒心思和他們說話,就隨便敷衍幾句。

“不是罰站的事,我們這麼辛苦,六子,你得補償補償啊,這麼的虧大。問題擺在這兒,我們是為了你站了一個上午,你多少也該請我們吃頓飯吧?”劉四哥口齒含糊地說,從地上撿起根樹枝,剔起嘴裏的碎屑來。

“你說得不錯,該要補償你們一頓。晚餐上四哥家去,我請。嗯,我還有點事想找你們商量,剛剛逃課的時候得罪了禿子。”

“啊,你逃課了?我們白白站罰了麼?六子,你這次可是坑了我們。這餐說什麼也得吃個千元以上。”劉四哥大嘴一咧,注意到的詞彙就抓住不放。

嚴如褚敲了他下,讓他閉上嘴巴。他們都知道禿子的厲害,如果說響尾蛇有人樣的話,活生生就是禿子的模樣。他忙問六子是怎麼惹上這個禍害的?

六子把他的在廢郊的經曆和大眾說下,小心地隱藏了地下室的部分。

一向沉默的張井聽完,拍下六子的肩膀,沉沉地說:“六子,別怕,大夥撐你。”

“對,井哥都開金口了,我們還有沒撐的理由嗎?大爺的禿子,我們早想整他了,是時候給他個教訓,讓他記住咋們哥幾個不是好惹的。”

萬亮說著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五人的中間。嚴如褚點頭,帶頭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劉四歌道聲好,也接上;張井不用說,默默地把手搭上去。四個人靜靜地看著六子,期待他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