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審訊(1 / 2)

六子終於聽明白了,警察說村長是他父親,怎麼可能?

他的心像插進一支魚尾箭,倒鉤的刺勾著心窩的肉,插進去是痛,拔出來更痛,眼淚都快冒出來了,不由得捏下酸酸的鼻子。但是,他還是不怎麼的相信,十六歲的他怎麼可能有六十歲的爹?

警察叔叔重新點了支煙來,吸了口,然後遞給六子,才幽幽地說道:“你是不是,不相信這事情?”

六子邊點頭邊接過煙,拿到嘴巴邊卻又放下來,心裏難受得很。即使是不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村長的老婆和自己的父母都指認村長就是自己的父親了,還有什麼可較辯的?

無可辯駁的事實。

警察叔叔和善下對他的態度,緩和地說:“六子,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事情的真實,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父親錄了口供,還有你母親的,和村長老婆的,剛才已經去人口調查那邊記錄和核實,等會就要送過來。就差沒有驗DNA。你要不要驗下?”

六子搖搖腦袋,他不想說話。

現在,他隻想知道自己的父親說了些什麼?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忍受得了這樣的事情發生?要是發生在他身上,他一定會先砍了這對奸夫****,然後再默默地自首。

沉默了一會,警察突然猛拍桌子,又板起他那張笑容可親的臉孔,道:“這事情由不得你,必須經過DNA的檢查驗驗才知道,空口說無憑。”他又拍了下台案,盯著六子看了會兒,然後氣呼呼地走了。

審訊室裏隻剩下六子,一張空空的桌子,和那盞刺目的電燈。煙灰缸和打火機都被警察拿走了,監獄都怕犯人會自殺。

六子手裏還有煙。

燃了一大截,他拿起來深深地吸了口,耗掉近半支。煙灰再也支撐不住這截的重量,煙剛拿離嘴巴它就掉落到六子的褲子上去,占在上麵的幾個火星乘機在褲子上燒開個口子,卻沒有燙到肉。六子伸手拿掉它,狠狠地用含著煙草的白氣噴向手上,把它吹掉。

周圍陷入黑黑的如同夢境中的幻覺裏。

靜靜地,沉積,如同掉落泥潭,被吸落向通往地獄的深淵,六子恍然驚覺,急伸手抓向黑暗中的那點亮光,突然被嚇了一跳,原來是個夢。

六子摸摸僵硬的脖子,哭喪著臉搖搖腦袋。

手上的煙也快燒盡,他狠狠地吸上兩口,都快燙到手指,才扔在地上踩滅。

他的心揪著的痛,但是不知到為什麼,一個是親爹,一個是村長,兩個人的身影不斷地在他的腦子裏重重疊疊,壘到一塊又分開來。接著又壘到一塊,分開來,重重複複······

許久,審訊室的門啪地被打開來。

這次審查六子的警察帶著同伴過來,剛就到桌子邊他就啪地把一份文件砸在桌子上,指著文件說:“哼,太氣人了,人口調查那邊也沒查清楚就下證明,這世道還有王法的?”

“張哥,你怒氣什麼?又不是要你搞證明,隻要按照規則辦事就行了。至於對於錯,那還不是那邊的事?”

他的同伴一邊說一邊在桌子的隔離坐下來,不知道從哪裏掏出紙和筆,並在上麵寫起來。

“不行,不行,”警察揮著大手,“這事情就得調查清楚,命案啊,人命呐。你說能草草了事嗎?”他怒氣地把屁股騰到椅子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想不想幹?要是局長知道,你這個警徽就擱在這兒了。”他的同伴說著想扯下他身上的警徽,但是扯不動,接著就被他拍開那隻手。

六子隻是靜靜地看著地麵。

“喂?”

“喂,問你呢?叫什麼名字?”他的同伴見六子沒有反應,不禁好奇了。“他是不是傻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殺了自己的親爹,誰都會變瘋的。等等——”警察叔叔猛地拍下桌子,“喂,六子。”他忍不住要起來。

“六子,叫劉六子。”

六子突然冒出句話,像是個信號阻止了他。他隻好掏出支煙來吸。

“嗯。”

他的同伴嗯了聲,拿筆記下來,然後又問了性別、年齡、家庭住址······等一些情況後,才開始正式審訊。

“劉六子,你的同伴都指認你是犯罪主凶,所有供詞都一致鎖定是你將自製的土炸彈綁在村長的身上,還把那想去救村長的嚴如褚同學推開,說‘讓火藥引線燒吧,村長自己會把炸彈扔掉的。’這些話,是不是真的?”

六子點點腦袋,絕望地盯著自己的腳趾。

“據護林員,劉陸,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禿子,所說,炸彈是被綁到村長的身上,注意,是被綁,你有什麼話要說?”

六子搖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