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麼的美妙,多麼的完美,時間終究是要過去的。她要回家了,幾天之後就要離開這裏,幾個星期之後,就要離開中國,今生也許無緣再見了吧。我們依依不舍地告別,異常留戀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她說,蒙蒙,我知道我已經愛上你了。也許是一輩子,也許隻是今晚。
我說,燕子,我也愛上你了。不要說以後會怎樣,愛了就是愛了。
她說,蒙蒙,我會想你的。
我說,燕子,我也會想你的。
她說,蒙蒙,如果時間可以停止,我願意。
我說,燕子,我知道。
她說,蒙蒙,你說以後我們還會見麵嗎?
我說,燕子,我不知道以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我隻知道生活是不可琢磨,難以預料的。
她說,蒙蒙,再吻我一下,好嗎?再吻,再吻,吻……吻……
她的眼淚滾入了我的嘴裏,我的舌間感到了她那清澈無比卻又有些鹹鹹的淚水,從我的喉嚨直接抵達了我的心中最柔軟最浪漫的部分。於是,在熱吻中,淚水劃落,灑在她的臉上,灑在她的胸前,灑在了青草更青處。
告別的時刻或早或晚,總是要到來的。那麼在到來的時候,讓我們擦幹眼淚,用微笑來麵對。好嗎?燕子。我把她攬在懷中,輕輕的說。
她用力的點點頭,說,我不會忘了今夜的。
走到了村口,我們站定了,決定就此告別,決絕的告別,義無返顧的告別。於是我們互相轉身而去,不留任何留戀的意思。然而,在我一次次不經意的回頭張望時,我的眼神總是能與她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交融在一起,久久不能飄散。一如我的思緒。
就這樣,我走過了村子,淌過的溪流,走回了鎮子。
夜晚的鎮子很熱鬧,不太長的街,兩邊分散著人群,說話聲此起彼伏,有些喧鬧。摩托車來回穿行,表示著富裕景象。旅館的對麵,圍著一堆人,在唱著卡拉ok。然而熱鬧是他們的,與我無關,我作為一個過客,鑽進了旅館裏,徑直倒在了床上。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腦海裏翻滾波動,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情在我的心頭蕩漾,充斥著我的全身。我的身體裏聚集了相當的興奮和略微的疲憊。唇邊還有燕子呼吸的味道,臉上還有燕子的淚痕,身上還殘留著燕子處子的氣息,空氣中飄蕩著依然是呢喃的風聲。
我不知道如何評述我當時的感情。是真正的一見鍾情,還是萍水相逢式的露水之情,抑或隻是一時的性起而發生的豔遇?我也不管別人是如何看待我們這樣的情感與事情,反正愛的模樣沒有人說的清楚。我隻知道,我與燕子隻是純粹的愛情,無關過去現在將來,無關理想誌向,無關道德世俗準則,與生活中其他無關,隻是愛情。
我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處於一種朦朧的狀態,最終旅途的疲憊把我帶入了夢鄉。然而當我睜開眼睛時,窗外的天色還是灰蒙蒙的,看了看表,剛剛六點多。這時,我才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我決定回呼市。
於是,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對那個小夥子說了聲再見,便出了旅館,往車站走去。雨不是很大,滑膩膩的,空氣也很清新。我走在清晨的小鎮上,感覺異常舒適。來不及太多的感歎,已經到了車站,上了一輛返回呼市的汽車,找了個位子坐下,沒有心情吃東西,就坐在座位上抽著煙看著窗外的雨線越來越密,一如我的思念。
車子發動了。在雨色迷朦中離開了這個鎮子,等到我回頭張望時,小鎮已經成了一個影子,在白茫茫一片的雨霧中顯得古老而年輕,綽約地向我揮手告別。像燕子的身影,我怕自己淚水縱橫,於是轉過身來,把窗戶打開,讓冷冷的風吹吹我的視線與思緒。這時候的風很大,呼嘯著灌進車內,特別的清爽。然而我還是關上了窗子,因為雨越下越大,被風卷進了車內,撲打在臉上身上,也沒什麼,不過總不能讓行囊也跟著濕掉,再說,還有其他的乘客呢。
車子愈行愈慢,道路漸漸泥濘起來,坑坑窪窪的土路上滿是褐黃的泥。車子晃晃悠悠的踉蹌爬行。車子上的乘客開始騷動起來,擔心這樣的天氣下,汽車是不是還能到達自己的目的地。我望著窗外雨中的草原,一望無際的綠色在雨中另有一種撲朔迷離的韻致。近出的草中點綴著淡白色的小花,顯得格外嬌小嫵媚。天要下雨就由他下,我隻是繼續欣賞著景色,體味感覺。車子能不能到,與我沒有多少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