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媚完全是有感而發的。
書懷問:“想起聶家的人嗎?”
展媚泠笑了一聲:“我有時也恨自己流著他們的血!我怕自己也成這麼冷血無情的人。”
宋書懷聽得出她深切的恨意,他安慰她:“他們拋棄你是他們的損失,你不須太介懷。”
“我不在意他們拋下我,我隻是覺得他們太無情。”
展媚一臉憂傷說出藏在內心深處的往事。
那年,展媚四歲,她路過一間芭蕾舞學校,那裏的動作真美,翹腳、踢腿然後旋轉,美得讓她佇足駐望。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摑下來,尖酸刻薄的說話更是滔滔不絕:“你看什麼?這些叫芭蕾舞,是你夠資格學嗎?你隻是個寄人籬下的小乞兒,你的放蕩母親死了,你怎麼不跟著死!留在這裏連累你舅舅!”
展媚痛得眼淚直流,怕得一直道歉:“對不起,舅母,我錯了!我不敢了!”
成在珊還想再打,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阻住了她。
成在珊怒瞪著她。
“我教小孩,關你什麼事?”
那美麗的女孩冷冷地說:“那女孩聶家也有份,請你不要那麼過份!”
成在珊被她的威嚴所懾,悻悻然收了手。
那女孩正是聶丹青,她雖然隻得17歲,但對於不公平的事總要管一管,當她知道大哥玩弄女人後,又留下一個私生女不聞不問時,她心中十分憤怒,然而,聶家向來家規森嚴,絕不容許她指責兄長,她隻能把一腔怨氣暗鬱在心。
她在家暗怒半天,總覺得一切也是聶家的不是,平時將禮義廉恥掛在口邊,卻連自己血脈也不理,不是很虛偽嗎?哼!他們不理,她來理!
她委托私家偵探查,很快便查得那小女孩的下落。
本來她隻想給小女孩家人一些錢就離開,她卻看到成在珊打程展媚的那一幕,也不知那個女人打了程展媚多少次,那個女人的良心被狗啃了!
她鐵定心管她侄女的事。
她走上程家,找程偉邦詳談。
本來他對她很抗拒,他認為所有姓聶也不是好人,但聶丹青一句話,贏得他的信任。
“其他聶家人怎樣做,我管不著,但是我是展媚的姑姑,我隻想盡我的責任–照顧她,給予她屬於親人的溫暖。”
最終,程偉邦容許聶丹青不定期來探展媚及她給的養育費,原本程偉邦是不想收的,但聶丹青堅持。
“孩子聶家也有份怎能隻是你來養,請你收下吧!”
程偉邦想起成在珊的勢利眼,那筆錢應該可以使她不為難展媚,唉!娶妻不賢呀!
聶丹青見事情談好了,走到程展媚麵前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你姑姑。”
展媚隻覺得她很美,很溫柔,像個仙女似的。
她怯怯地問:“什麼是姑姑?”
聶丹青望著她怯懦的小臉一陣心痛,那是一個不快樂的孩子的神情。
她環臂緊抱著她,柔聲地說:“姑姑是一個疼愛你的人,也會是令你快樂的人。”
展媚猶豫著,但最終也張個雙臂,感受女性的溫柔,那種像母親的溫柔。
刹那間,聶丹青成了程展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