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秋林,想為你七叔報仇嗎?”突然聽到這句話,我的眼中立刻釋放出幾分銳利鋒芒。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對方說的還是中文,雖然咬字不像國人那麼字正腔圓,但也稱得上標準。
一個女人,一個會說中文的外國女人,大晚上突然打電話給我,問我想不想為七叔報仇!
對方究竟是什麼來曆?
我壓製住心中驚疑的情緒,冷靜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電話裏的女人說著頓了頓,然後又語調優雅地說道,“我想,你肯定很不喜歡聽到這種回答。所以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告訴你我的名字。”
我拿著手機,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等待下文。
電話裏的女人見我不搭腔,也不生氣。她繼續道:
“我叫丹尼爾,想見你一麵。你可以嚐試著信任我,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明天上午十一點,我會在斯特羅伯裏的天文台上等你。”
“你可以一個人來,也可以帶一個人來。相信我,我會幫你找到殺害你七叔的凶手。”
說完,女人便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我也緩緩收起了手機。
這個電話來的太突然了。
神秘的女人,拋給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既然她說能幫我找到殺害七叔的凶手,那麼無論對方抱有怎樣的目的,等到明天葬禮結束,我是一定要去見她的。
不過在赴約之前,卻也不妨稍微做點小調查。
我記下了對方的手機號碼,馬上將它發給了丹尼斯,並撥通了丹尼斯的電話:“喂,還沒睡吧,幫我查下這個號碼來曆,嗯,很重要……”
……
夜盡天明。
清晨,微涼的晨霧縈繞著老宅,終於還是到了七叔出殯的時候了。
七叔的遺體被從冰棺抬出,安置進了一副楠木棺槨抬上了靈車。
我和錢秋涵也坐上了靈車,扶著棺槨離開了老宅。
靈車前方,是一輛黑色福特開道,後麵跟著的則是一輛加長版賓利。
爺爺與大伯,還有錢秋明那個鳳梨頭就坐上賓利上麵。
賓利車往後,便是錢氏親族和賓朋駕駛的車輛,再加上隨隊出發的保鏢車輛,整個車隊的總長度超過了三百米。
出了老宅,沿海邊公路前行,然後上金門大橋,跨海抵達對岸的馬林海峽公園,再往東麵行駛十多分鍾,便來到一處名為“博尼塔”的遠郊墓地。
舊金山市區用地緊張,大部分居民死後都被安葬在金門海峽對岸。
這處博尼塔墓地是一處大型混合墓地群。
裏麵既有成片的公墓,也有舊金山富人階層買下並單獨劃分出來的私人族墓。
我們錢氏族人的族墓就位於博尼塔墓地的東南麵緩坡上。
那裏已經被低矮的鐵欄杆隔開,單獨劃分成了一個陵園,裏麵埋葬的都是錢家親屬。
從我太爺爺錢毅,到我二爺爺錢伯陽,再到我父親錢遠鴻、七叔錢遠哲,他們都埋葬於此。
或許等我百年之後,我和我的妻子也會魂歸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