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罷飯,老刁也讓人給青黎收拾好了房間。那房間就安排在我的小院外,與陳裹兒的房間正好相鄰。
也不知老刁這時安的什麼心思,一點也不怕她們打起來。
說起陳裹兒,她現在在鏢局裏的地位挺尷尬的。
這女人其實也沒什麼壞心思,頂多就是有點小心計。
但是理解歸理解,不喜歡還是不喜歡。
自打那日被李明玥誤會後,我就沒讓陳裹兒再進過我的小院。
鏢局的眾兄弟中,倒是有不少光棍漢暗自喜歡她,但誰也不敢對陳裹兒獻殷勤,即便大夥兒在明確知道我對陳裹兒沒有任何想法後,也依舊不敢有任何表示。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和李明玥之間的事情,就是因為陳裹兒而被攪黃的。
關於這點,陳裹兒其實也心中有數。
這姑娘跟著戲班四處唱戲多年,沒有對一個富商惡霸屈服,內心裏其實也還是有幾分執拗和傲骨的。
陳裹兒見我和李明玥鬧掰之後,也不再給她接近自己的機會,心中便早有去意。
隻是因為她弟弟陳豐田病情未穩,她才沒有馬上離開。
如今,吃了差不多有半個月的中藥的陳豐田已經將病情完全控製住了,陳裹兒也就起了離開的心思。
下午兩點多,陳裹兒收拾好行裝,帶著她弟弟來向我辭行。
我瞧著這對姐弟,也有些感慨。
說實話,我沒有責怪陳裹兒的心思。
我與李明玥鬧掰,主要還是因為我和她之間的感情深度不夠,怪不了旁人。
“想好去哪了嗎?”我看著陳裹兒問道。
“想好了,去金陵。”陳裹兒輕聲回答,“在這裏叨擾了這麼多天,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麼說。”我罷了罷手,沉默一陣,才緩緩說道:
“情感上的事情,我沒法給你任何承諾。但你也不必離開蘇州。”
“如果你覺得在鏢局住的不習慣,可以搬出去,另外找個住處,做點小營生。但是隻要你在蘇州,我就可以保你不被人強迫。日後遇到良人了,也能過上和美的小日子。”
陳裹兒搖頭笑了笑:
“越爺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去意已決,或許到了金陵,我就能有更好的境遇,也說不定呢。”
聽著這話,我輕聲一歎,也不再勸留,說道: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讓老刁備車送你一程。山高水遠,亂世離人,錢某祝姑娘一路順風,能早些有個好的歸宿。”
陳裹兒勉強一笑,說:
“越爺也多保重。無論如何,小女子都會銘記越爺當日仗義援助之情。”
最後,陳裹兒走了。
我跟老刁打過招呼,讓他備車送陳裹兒姐弟出城。
老刁派人將陳裹兒送離之後,就回來了。
他猶豫再三,還是對我問道:
“越爺,您說陳姑娘一介弱女子,她究竟想要什麼啊?留在蘇州咱們多少都能照應著她,幹嘛非要去金陵?”
我聽到老刁的問話,想了很久,才緩緩說道:
“陳裹兒想要的,我給不了。我能給她的,她不會要。那個姑娘看似柔弱,實則眼界很高。她有她自己的堅持,不肯將就,不願妥協,不想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