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聽我這麼一說,也沒再追問。
他將行李箱提到門外,掛在馬背上後,我們一行三人便出發了。
要去同裏,得走南門出城,然後沿著老官道一直往南走。
姚半仙他家離南門更近一些,就沒有多此一舉趕到北邊的鏢局來彙合。
我和趙立兩人騎馬上路,一直走到三元坊附近,才看見姚半仙駕著一輛馬車在路邊等著。
馬車上坐著的是沈瑤、沈飛兩姐弟。
多日不見,這兩姐弟的氣色比七夕那會兒還要好很多,而且沈飛的個頭似乎又往上竄了一截。
看樣子,姚半仙將他們照料的很好。
而沈瑤望向姚玹的目光,也比上次多了不少旁人一眼就能覺察出來的似水柔情。
姥姥的,我忽然有點後悔答應與他們同行。
這幾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我一個孤家寡人跟著幹嘛,幫姚半仙解決沈飛那個小電燈泡嗎?
今兒天氣不錯,白雲遮日,不像昨天那般炎熱。
我們和姚半仙彙合後,就一起出了城,向南前行。
這年月的路況不是很好。沈瑤身子骨弱,經不起顛簸,我們也沒有著急趕路。
一路走走停停,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我們便來到了同裏古鎮外。
這個年代的同裏,和蘇州一樣是有城牆的。
雖然古鎮不算大,城牆也很單薄,遠遠看上去,有點像水匪水寨的寨牆……
當我們來到古鎮之外,準備進入鎮子時,對麵的城門之中,卻有一群人快速抬著一口棺材走了出來。
同裏四麵環水,被運河和東麵的同裏湖環繞,隻有西南方的城牆下,才開了這麼一個城門。
平時鎮子上的居民和往來客商,也都是從此門進出。
我們這才剛來到同裏,就碰見有人抬棺材出來,這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而且看那抬棺之人,各個焦慮而行色匆匆,似乎就像是在趕時間,要將所抬棺木盡快安葬似的。
“黃昏時分下葬,也沒有人奏哀樂,撒紙錢,這很古怪啊。”我騎在馬上,眼見那夥人將棺材從城裏抬出,向更南邊的山林走去。
姚半仙駕著馬車,說:“是很奇怪。照理說,隻有得了急性傳染病而死的人,才會被人如此草草安葬。”
“同裏這邊沒爆發什麼嚴重疫情吧?”
“當然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怎會帶沈瑤他們過來。”姚半仙搖頭說道。
“二哥你們也別瞎猜了,一會兒上前問問不就知道了。”趙立插嘴道。
那群抬棺之人走遠後,道路又恢複了暢通。
我們排著隊進城,在穿過城門洞的時候,趙立對一個守在城門前收稅的小吏道:
“這位大哥,你們這裏怎麼有人會在晚邊抬棺材出來下葬啊。是不是城裏出了什麼事情了?”
收稅小吏約莫四十多歲,有著一口濃重的方言口音。
他見我們衣著光鮮,各個都像有錢人,便道:“沒麼子事情發生,就是死了幾個人而已。你們是來同裏玩的吧?隻要別去羅星圩那邊就好了。”
羅星圩?那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不能去?
我還想進一步打聽清楚,那個小吏已經有點不耐煩,道:“你們可以進城了,別擋著道,後麵還有人在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