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她惱的就是老太太的偏心,什麼好的都想著留給她這個孫子,她兒子就沾不到邊。

心裏雖然恨的咬牙,但是看到老太太的冷硬臉色,還是讓她不敢造次,自覺的放輕了聲音:“娘,媳婦不知是哪裏做錯了惹得您不高興?那喬木深本來也是要參加秋試的,我尋思著他能夠和究兒一起做個伴,相互之間也有了照應,要不然到時候有些學子抱團少不了要欺負他們呢!這樣想可是有什麼錯?”

“放心吧!天子腳下就是出事也輪不到他們這些普通學子,我可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總之這事就是不行,那孩子是宸之帶過來的,你就不能直接越過了他介紹給你兒子,做什麼?好叫人家直接看看咱們言家的嬸娘為了兒子和侄子的朋友攀關係?你叫別人怎麼想咱們家?”老太太眼眸裏滿是失望,“你說說你也為人妻為人母這些年了,怎麼還是這般毛毛燥燥想到什麼是什麼?做什麼事情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由著心意來卻不過過腦子?我看你以後還是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德行,別在做出什麼事情惹人家笑話。”

老太太的這番話可是很不客氣了,明裏暗裏都是打她的臉說她上不得台麵,給他們言家丟臉了,更何況還是當著她二嫂這個妯娌的麵。她的確是家世一般,大字還是識的幾個,但要說有文采那就真的是取笑她了,自從她嫁過來老太太就不喜歡她,覺得她是小家子出來的,帶出去一張口說話就能夠聽出來不一樣,會讓人取笑,而她二嫂就不一樣了,是個書香門第出來的,不說其他的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是得了人的稱讚,老太太就喜歡她,現在就當著二房的麵這般給她難堪,可怎麼叫她受得了?

再向言母看去,就見她拿著帕子半掩著麵,低下頭去不看被訓斥的範氏,這也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給範氏留了一份顏麵,可現在看在範氏眼裏就像是在故作自己的識大體而襯托出她被責罵的糗態,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就是惺惺作態,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心裏指不定怎麼幸災樂禍呢!

範氏漲紅了一張臉,挺直了脊背也硬了底氣,高聲道:“娘,我怎麼給言家丟臉了?那小子不過是個在學府讀書的學生罷了,是我們識才愛才所以讓兒子與他結交,那是看得起他,怎的還由著他來取笑?”

“呦,識才愛才,這話由得你來說?你識的幾個大字啊就懂得伯樂相馬了?人家有才無才與你何幹?你能給人家許了什麼前途?真是小鬼擋了閻王道。”老太太看著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樣子的範氏,連連發問,話語裏的雖然看似貶低她但也都是實話。

範氏卻更是又羞又怒了,捏著帕子的手抓著桌角,對著老太太的話不依了,“娘,我是不識的幾個大字,比不得你的其他媳婦有才學,可我不過是和喬木深多說了幾句話罷了,怎的就惹得你那麼生氣來責罵我,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你覺得我搶了你孫子的人罷了,可宸之是你的孫子,究兒也同樣是你的孫子,憑什麼一個讓你心心念念,另一個卻不聞不問呢?我替自己兒子著想會被人恥笑,那你隻偏心一個孫子傳出去就不會被人笑話了嗎?”

“弟妹,你怎可這樣對娘說話?”言母立刻站起身來繞到一旁扶著明顯被氣著了的老太太,“娘,弟妹也是無心的,她也是為了究兒的事情心急了,你可別生氣。”

老太太拍了拍二媳婦的手,將麵上的怒氣都收了起來,對著紅著臉控訴她偏心的範氏說:“我偏心?好,我承認我偏疼宸之。可我卻問心無愧。你隻知道指著我說我不疼你家兒子了,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說,你和你兒子有誰真的問過我這個老太婆?你們對我都不聞不問還叫我怎麼疼你家的兒子?我本來也不願意與你計較,是看在你嫁入言家這麼多年相夫教子,雖然言行舉止不合我心卻也沒有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可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年輕時的莽撞和不計後果一點沒有改,反而生出了挑撥離間話裏藏刀這些壞毛病,好,你既然覺得我待你不如意,我也就告訴你,我就是看不上你,你以後就會家守著你的丈夫和兒子過活,沒事就不要再來了。”

範氏聽了這話才是真的害怕了,老太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以後不想再看見她了,可是她卻不能任由這個,要是真的這事傳出去了,他們家還不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死,那麼,那麼自己丈夫守著個六品中允也就到頭了,兒子以後路也就更難走了,不管怎麼說老太太還是不一般的,她要是真的能夠幫襯一二家裏也好過很多了,她這次來本就是因為上次的事情來討好老太太的,真的惹得她真的不想再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