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三個月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過,這期間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自那次見過殷無極後,穆小七發現並不見有人來管教幹涉自己,似是什麼都沒發生,一切照常。他依舊到書閣換書,依舊拍杜善的馬屁,隻不過杜善每次都要查過他都拿了什麼書。穆小七也猜到這是殷無極的吩咐,既已過了明路,幹脆也不管什麼每次兩本、七日一換的規矩了,隨手便拿,往往抱了一大摞,十天半個月的才換一次。

那一日他抱了一堆書回屋,給了小八兩本,便拿了剩下的慢慢翻看。他挑出本《五陽經》,本以為是講人體經脈的,翻開一看卻是本春宮,再細一看竟都是男男交合的。穆小七心中厭惡,把書往地上一扔,竟又從中落出一片薄錦來,他撿起一看,先未看懂,再仔細看了看上麵寫的運氣法門,坐姿手勢,猛然想到這不會就是內功心法吧。穆小七欣喜若狂,再不管這篇東西是真是假,是強是弱,隻覺得根據小說中的經驗,機緣巧合下得的武功秘籍,練了一定是天下無敵的。他又見這薄錦右上角寫了個“五”字,旁邊是一首五言律詩:

東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輝

牧人驅犢返獵麻帶禽歸相顧無相識長歌懷采薇

想了想,實在看不出這首田園風情的詩和武功有什麼聯係,再想這《五陽經》的第一個字也是“五”字,心下一動,以後每次換書都找一本數字開頭的,果然幾次下來又找到一篇寫了“二”字的,是一套劍法。三個月下來穆小七共找到五片薄錦,分別是內功、劍法、輕功、指法、暗器,每片上都另寫有一首詩或一首詞,穆小七也花了心思研究,可實在找不出什麼關聯,最後丟到一邊隻看上麵的武功內容了。穆小七先撿了內功來練,練了將近兩個月,覺得氣運周天,並不滯塞,知道方法對了,才開始教起小八。自此二人生活中除了讀書,又多了一項每日必做的事-------練內功。

三個月後到了約定那日,穆小七提了隻木箱又帶了西院一眾歌姬伶人來到東院殘閣中。穆小七抬頭看了看殘閣的牌匾,心想這裏應是秋公子住的地方了,上次在夏公子那是□,這次別再是現場互動吧,變態的心思實在難猜。穆小七轉頭看看身後的歌姬,雖稱不上是國色天香,可也都溫婉俏麗,殷無極放著這溫香軟玉不抱,偏喜歡搞那些青澀男童,難道舉凡高位者都有些與眾不同的癖好不成?穆小七盯著這些歌姬,腦子裏想著殷無極的特殊嗜好,混不知這些歌姬被他看的渾身發毛,個個心裏祈禱千萬不要讓這小瘟神算計到自己頭上。他在西院中“餘威猶在”,若不是為宮主獻藝,哪個願沾他半分。穆小七領了眾人魚貫而入,見殷無極斜倚在貴妃榻上,身邊摟了個男孩,動作還算規矩,畢竟沒像上次一樣在公共場合暴露明顯目標。

“小的見過宮主。”穆小七跪下行禮。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的膝下隻有灰土爛泥。

“東西呢?”殷無極姿勢不變的倚在榻上,手中輕拂身旁男孩的腰際。

“在這箱中。”

“聽春兒說你隻要了些牛皮,難不成是要給爺表演‘吹牛皮’這項絕技啊?”旁邊的男孩聽了殷無極的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穆小七聽殷無極語帶嘲諷,也知這是給自己個下馬威,一本正經的回道:“爺果然英明,一猜便知小的今日要用到牛皮,隻不過這牛皮不是吹的,而是用來演了給爺瞧的。”這玩笑話當真話說,既捧了殷無極又擇出了自己。

殷無極揮了揮手:“話接的倒快,開始吧。”

穆小七先叫眾人支起了一麵約五米長三米寬的白色布幕,自己走到幕後點了幾盞燈,一眾歌姬在兩側手持樂器依次排開。穆小七從箱中拿出做好的一片片鏤空皮影人樣,每一個大約一尺半高,都由頭、身、四肢、手腳等十一個部位連綴而成,連接處均可活動,皮質平整輕薄,由紅、黃、青、綠、黑五種透明顏色勾勒,背麵有木杆連接操作。穆小七把皮影人樣支起貼於幕上,一陣絲竹之樂輕緩奏起,他開口吟道:“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兩邊另有人手持靜物皮影貼於幕上,隨場景變換。穆小七手中人物皮影翻飛,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一人而立或三五成群,直至口中吟道:“君王掩麵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幕上所有人影頓時消失不見,樂聲也突然轉為淒涼纏綿,一男一女兩名歌者出聲對唱,歌聲淒婉無限,難分難舍,這便開始進入正式劇情。穆小七手持“唐明皇”“楊貴妃”兩個皮影人樣重新現於幕上,隨劇情做出不同動作,或掩麵而泣,或執手相望,或相擁不舍,這些皮影雕刻精致,顏色純正絢麗,動作活靈活現,把這一出“唐明皇哭妃”演的如臨其境,悲涼無限。歌者停,樂曲收,最後三句吟出:“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語收,燈滅,幕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