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七突然身體一軟,便往穆小八身上栽倒,嘴裏叫道:“哎呦,後背疼啊!”原來剛剛一番亂跑卻又扯開了背上的傷口。
穆小八連忙扶住穆小七雙肩,背起來就往樓上走,走到樓梯處卻被一人進身攔住,不知何時殷無極飄然而回,身體一轉便要把人帶到自己懷中。穆小八隻覺背後輕輕一陣掌風,身體一繃卻又放鬆下來,並不與殷無極搶人,任他把人帶了去,隨後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扔了過去。
殷無極接過瓷瓶,橫抱起穆小七大步走回自己房中,把人輕輕放到床上,解了衣服褪到腰際,伸手又去解繃帶上打的結扣,卻不想這結扣雖不是死扣卻打得結實,試了幾次方才解kai,雙手避開繃帶上的血跡,剛把繃帶向下一揭,便覺穆小七身子一個哆嗦,口中喊道:“哎呦,疼!疼!不……不能撕的這麼急……”的f4
殷無極手上一頓,慢慢往下一點點揭開,待到真正看見穆小七背上猙獰的傷口,也不禁抽了口氣,歎道:“果然是要落下疤痕了。”說完衝門外吩咐道,“夏兒,你去找塊幹淨的布來。”
夏公子應了一聲進到屋中,找出一塊極幹淨的方巾,低頭遞到殷無極手上。殷無極一甩手示意夏公子繼續去屋外等候。
“離兒,你為何總要惹我生氣?”殷無極一邊輕輕擦淨傷口四周的血跡,一邊在穆小七耳邊柔聲說道,“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穆小七耳朵被熱氣吹得一癢,偏頭一躲卻不說話,心中漸感緊張。
殷無極笑了笑,手上慢慢把繃帶重新纏好,突然雙手用力一收,穆小七頓時疼得哇哇大叫:“哎呀!”
“你看,惹我生氣總歸是要疼的。”殷無極輕輕在穆小七的耳朵上落下一吻,聲音卻驟然yin寒,“若讓我知道你日後再與慕容小北私下狎昵,我便讓他比你現在疼上百倍!”說完扔下穆小七一人出了屋,對夏公子命道,“去準備一下,巳時動身。”
穆小七在屋中使勁揉了兩把耳朵,聽得門外沒了響動,便一人慢慢走回自己房中,進屋不見穆小八,一人趴回到床上歇息。
過了小半個時辰穆小八回到房中,見了穆小七並不說話,坐到床邊俯下身,在穆小七背上聞了聞。
“幹什麼呐?”穆小七懶洋洋問道,接著又說,“已經換過藥了,你要想知道便直接問我,自己瞎聞什麼!”
“剛剛怕你疼。”穆小八直起身子,停了停又說,“沒攔他。”
穆小七歎口氣:“和他在一起便沒有不疼的時候,不是身上疼就是心上疼。”
“哥哥……”穆小八難得猶豫的問道,“他若死了,你會不會很傷心?”
穆小七這次卻不說話。
“若是我殺了他,你會不會恨我?”穆小八又問,問的直接。
穆小七聽了穆小八的話,沒來由便是一陣煩躁:“哼,你不是不殺人嗎?”說完馬上後悔自己語氣過於苛責,放緩了聲音又道,“你不願殺人,哥哥心裏很高興,你若能如此堅持一生,哥哥不隻高興還打心裏佩服你。”
這次卻換作穆小八低頭不語。
巳時正點,四人收拾妥當出了客棧,夏公子隨侍殷無極左右,穆小八背著穆小七跟在二人身後,幾人無話,暫且相安無事。
客棧老板率眾小二站在一堆爛木碎瓷之中恭送四人離去,待四人走遠後便聽一個夥計抱怨道:“特特的留了這一地的破爛兒,這幾位倒好,看也不看一眼,連句話都沒有,更不留一個錢,虧得都生的這般俊,誰成想卻是一幫土匪頭子!”
“混帳東西!還不趕快把這裏收拾了!”老板回過頭來罵道,看了看滿地狼藉,跺腳喊道,“去!把小三子給我叫來,我……我今天打不死他的!”
這小三子便是剛剛對夏公子發花癡的小二,此時也知自己惹了大禍,頓時伶俐了起來,狗屁顛的跑到老板身邊,見老板抄了條板凳兜頭就打,抱著腦袋邊躲邊喊:“別打,別打!留了錢!留了錢!”說著張開手,赫然便是一大錠銀子,足足二十兩。
老板見了一把扔了板凳,劈手奪過銀子,算了算除去製備新東西的花銷竟還能剩了一半有餘,頓時怒氣立消,拍拍那小二笑道:“好小三子,你還真有個傻膽兒,竟敢找那幾位活閻王要錢!”
“不是,是那救我的年輕小哥把我叫到沒人處塞給我的,隻說是賠桌椅碗盤的錢。”那小二見老板不打自己了,又開始犯二乎,不知自誇一番反而句句大實話,“那小哥倒算的準,說我若私自把銀子昧了,便等著挨老板的大巴掌呢。”剛說完就真被老板照臉扇了個大巴掌,捂著臉哭著幹活去了。
那邊四人同乘了一輛馬車,夏公子趕車,另三人坐在車中,氣氛尷尬。
車行三裏,路旁正有一窮酸秀才踏著一地枯葉前行,見駕車的夏公子生得著實好看,搖頭晃腦故作風雅道:“佳人作駕人……”剛說了一句,便被夏公子隨手摸出塊翠玉射翻在地。
車上的穆小七見了心中大罵夏公子不知惜財,順嘴接道:“翡物變廢物。”
“無情卻誤情。”殷無極笑了一聲接道。
穆小八看著窗外,悶聲道:“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