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來一直是你的競爭者,”林啟接著說道,“你從未打敗他,是他主動退出的,你對沈素音唯一的誘惑,就是你腰纏萬貫,這一點確實任何女人都難以抵擋,每個女人都有公主夢,可惜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王子、都有城堡,你和馬東來,剛好各有一樣。”
“嗬嗬嗬,是的,這很諷刺,我給了她公主般的生活,也給了她自尊,幾乎一個女人想要的,我都可以給她,隻有一點不可以,我不是王子,但我不在乎,因為這不是生意,隻有女人不是生意,我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從來不會計較付出多少。
沈素音那個什麼蘇繡坊根本就是個花架子,她繡的是好看,但那充其量隻能是工藝品,收藏家看不上眼,也無法量產給普通人,她還別出心裁的繡到衣服上、旗袍上,那玩意兒根本不能水洗,誰會買一件不能洗的衣服?哈哈哈哈,她也根本不懂經營,完全是我在背後用龐大的財力和人際關係支撐著她,否則她連工人每個月的開銷都供不起,何況是一整個後花園?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她即神秘又任性,她完全不在乎這一切,隻在乎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她覺得自己應該住進城堡的時候,就答應了我,她覺得自己應該有家的感覺,於是跟我提出離婚,哈哈,可我在乎麼,我也不在乎,我要多少女人都可以,隻是那果實應該由我來選擇繼續擁有,還是放棄……”
沈珂說到最後已近迷醉,趴在桌子上呢喃自語,酒保也不敢再給他添酒,林啟心道:“這不還是自尊心受到傷害?”他推了推沈珂,還想再問問林月娥的事,已經不省人事了。
林啟歎了口氣,這一趟算是白來,看看手表,已經十點多了,他晚上還要趕回上海,明天一早去赴那個私人畫展,打了輛車,隨便在地圖上找了個五星酒店把沈珂送了過去,他不知道沈珂的家現在應該在哪,喝成這樣沒人看著也是問題,高級點的酒店興許會有客房服務生照顧著,反正他有的是錢,住一晚也不至於破產。
雖然有兩張票,但是蘇海星對畫展沒興趣,仍在吳縣陪著沈素音,林啟實在找不著別人,就放了一張在沈珂的床頭,希望他明天酒醒了,去看看藝術情操高一點的東西,不用那麼想不開了,也許能記起那天晚上林月娥遇害前,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早上九點多鍾,休整了一夜的林啟獨自驅車來到那個美術館,這是隱藏在西浦市效的一座花園般的山上,或者說土丘應該更合適一些,畢竟是平原地帶,總之周圍樹木成蔭,從林間穿行盤旋而上,緩緩開了三分鍾才到美術館門口,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林啟還是有些咂舌。
美術館果然有它應該有的樣子,當然,在林啟看來。
至少外形上很有現代感,或者說藝術感,通體是純白色的,像三個大小不一的盒子錯層疊加在一起,上麵兩個“盒子”各有三分之一懸空凸出,林啟停好車,在最底下的盒子外圍轉了半圈,找到了入口。
剛進入大廳,王野顯然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林啟一臉不解:“你也收到邀請了?”
王野咂嘴道:“我收到邀請?你以為貼子是誰給你的?”
“什麼?”林啟更不可思議了,“是你請我的?你還兼著畫家的工作?白夜,起的藝名倒挺有藝術感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貼子是我幫忙寄的,不是我邀請你的。”
“那你怎麼在這?話能一次性說清楚麼?”
“我們不是調查那個飛賊王飛被殺的案子麼,他既然當晚可能是潛進何家老宅偷他們的傳家寶,自己又是個隻偷名畫的雅盜,那何家的傳家寶八成就是一副畫啊,我想找這個圈子裏的人問問看的,剛巧有人介紹了這個從英國回來的畫家,就想讓人給指點一下迷津,他這段時間正在這裏開畫展,約了今天見麵,這不我想把你帶上,一起參謀參謀。”
“果然還是你,搞這麼神秘,我就說我身邊沒這個圈子的朋友麼。”
兩人一同進了二樓展覽大廳,讓林啟感到意外的是,這位留洋回來的畫家,作品居然全是國畫,就算對藝術品再不精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國外抽象油畫和中國水墨畫的區別,看來這位畫家主攻的是山水畫,格局小點的有山水一角的景色和一些人物肖像。
但更多的,還是宏觀的山河大川,這些畫氣勢恢宏、磅礴大氣,因此畫卷也很長,就一個普通人的眼光來看,畫的色彩偏淡一些,王野不著急帶著林啟去找那畫家,而是先沿途欣賞起這些畫來,摸著下巴評頭論足:“恩,色不礙墨,是典型的淡彩山水畫。”
林啟驚奇道:“你對這個也有研究?看不出來還有點藝術底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