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市高坪區小龍鎮某所職校大門口,一輛接著一輛的大巴專車,進進出出,井然有序。校園綠蔭道邊彩旗招展,主幹道路上橫拉著數條橫幅:
熱烈歡迎某某大型企業到本校選拔人才。
橫幅下方人山人海,他們攜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箱,將乘坐專車,遠赴他鄉,開始各自漫長的打工生涯。
平時在校期間,麵對玻璃碎片橫生的圍牆,不知道有多少人鋌而走險,越過這道坎,到理想的網吧通宵激戰。若不慎被保衛科逮到,就要遭受罰款,這也為校園裏的保安們增添了不少外快。就在今天,終於鯉魚跳龍門,個個對未來充滿著無限希望。
彭銀川的胖同學馮肯正咬著麵包,另一隻手拿著牛奶,吃得正津津有味,一邊吃還一邊含糊地說著話:“彭大詩人呢?該不會不辭而別了吧?好歹為我們奉上兩首詩再走也不遲。”
彭偉麵無表情地說道“彭銀川他……,他一大早就走了,沒有勇氣向大夥餞別。”
王青鬆都替他感到不值,語氣沉重:“沒想到哇,沒想到彭銀川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真是造化弄人!要是今天他跟我們一起該有多好,可惜呀!可惜!”
王青鬆整理自己的上身衣扣,仰望天空,你曾經不是說過要大鵬展翅,一飛衝天嗎?可如今你卻……
又回想起彭銀川當年對他的好,在他沒錢時,彭銀川這個及時雨總會起到關鍵作用,偏偏好人沒有得到好報。
迎接他們的大巴車停了下來,同學們紛紛上了車。負責人手持點名冊開始點名:
“李東。”
“到。”
“黃曉。”
“到。”
……
彭偉凝望著車窗外,那堵圍牆上的餐館小窗口,以前經常和彭銀川、唐建軍一起吃飯,在那嘻嘻哈哈、打打鬧鬧,而現在即將告別此地,還真有點舍不得。
一片落葉掠過視線,兩年的崢嶸歲月,就如此片落葉這般匆匆凋零,不由覺得人生時光的流逝,竟是如此快唉。
“彭偉。”
彭偉回過神,進入狀態,舉手應答:“到。”
“彭銀川,彭銀川……”
負責人重複地念著彭銀川的名字,就是沒有人答應。而彭偉還在堅信著奇跡會降臨,彭銀川,彭銀川,你一定會來。
負責人開始尋問:“彭銀川呢?彭銀川還沒來嗎?有誰知道?”
看來還是自己太天真了,彭銀川他根本不會再來。
“彭銀川他身份證丟了,來不了。”彭偉向負責人說明原因,負責人聽後繼續點名,點完名做完交接,出發前行。
車緩緩駛出校園,這一刻心仿佛已停留在校園。公路兩旁的垃圾堆積如山,像是幾百年沉澱下來一樣,或許還有和彭銀川一起留下的拉罐瓶。車走出了小龍鎮,又越過了嘉陵江,直到上了高速。一道道風景如畫,是那樣熟悉,就如同一張張電影膠卷,清晰明朗,永記在心,唯恐從此以後不會這樣清晰明朗,隻怕會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回到彭銀川與他父親這裏,他們路過城區,因家中沒有菜做中午飯,到西溪市場去買菜。市場裏車水馬龍,身旁香氣騰騰的醬香餅鋪,彭銀川因身份證一事無心停留,即使再美味的佳肴,也誘發不出他的食欲,心情極度低落的他繼續埋頭前行。
“彭銀川,彭銀川。”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傳來一位女孩子的聲音,那聲音清脆甜美,直教彭銀川停下腳步,又仔細一想:“有一個美媚喊我?不對呀!最近諸事不順,肯定有人和我同名。”
彭銀川正要邁開步子,突然身後有一隻手拍了他一下,猛然一回頭。
“咦!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嗎?”彭銀川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這位林妹妹會是誰呢?將在下集揭開她的神秘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