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骨惡狠狠地瞪視對方,做手勢挑釁。積怒已久的無名烈快步挺進,半途起跳,在空中擊出一記右拳,落地後順勢回旋,掃出左臂。二連擊均讓多爾骨下蹲避過。無名烈地首波進攻無效,緊接著雙手壓住半蹲的多爾骨的後腦,連續提膝頂撞。
處於劣勢的多爾骨暫不反擊,他忍受住無名烈連貫地膝撞,偷偷從褲腰後麵拔出一把匕首,陰險地一刀刺向阿烈的腰腹!
無名烈發覺多爾骨動作不對勁,機警地後撤一大步,避開這致命一擊。他再跨步近前,右拳直挺挺打出。多爾骨反手一刀,劃中其右臂。鮮血溢出,阿烈沒理會右臂的傷勢。他不退縮,越戰越勇,挺身前進。逮到機會,他左手探出,直麵扼向多爾骨持刀的右腕。
多爾骨收手不及,右腕被攥得生疼。阿烈強橫地揮出一記上勾拳,準確地打中多爾骨下顎。他的顎骨碎裂,牙齒迸飛,接近半昏迷。
一拳得手,無名烈加緊攻勢!他左手按下多爾骨,迫使對方側臉緊貼地麵,右拳高舉,一記記拳頭好似打樁機運作,一股腦地砸在多爾骨麵部。這些頑固的拳頭打得對方顴骨內陷、雙目翻白……
沒過多久,多爾骨就斷氣了,可無名烈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態勢。他地重拳持續砸下,仿佛要把多爾骨打進地獄才甘心。鮮血順著他右臂的刀傷流下,無名烈每擊出一拳,必有血花四濺。多爾骨的麵目已然模糊,兩個流氓頭子的血液交融,彙成血泊。
“烈哥……”提西微弱的聲音,喚醒了喪失理智的無名烈。他如夢初醒,望向男孩——昨日的忘年之交,今已瀕臨死亡。無名烈深刻的體會到,命運的無情,人生的無常。還有,黑幫的無良。
阿烈手腳並用地劃過去,著急地抱住提西,柔聲道:“別怕,烈哥來救你了。”
“烈哥,我都看到了,你果然很能打……我沒…跟錯人。你也沒白收…我這個小弟……”提西的眼睛仿佛寒冬臘月的玻璃窗,蒙上了一層白色的霜,漸漸退去原本的光芒,整個人像是給凍住了。“我和……奶奶都沒出…賣你……”
一口氣斷了,提西走了。他離開人世前,小臉兀自掛著一道自豪的笑容。阿烈用力抱著提西不放。此時,屋內安靜異常,沒人敢吭一聲。
突然,無名烈啊地發出聲嘶力竭地吼叫!不單純是悲痛,他似乎還想把聲音傳至天堂,為提西的靈魂送行。屋內的紅燈堂馬仔哪裏懂得他的心意,他們光曉得害怕,害怕得爭相外逃!
大鬧海格市的A、B、C三隊接到D隊人馬的召集令,遂殺往算命館,援助無名烈圍剿多爾骨。
事態焦灼,包括警局的包大人和查爾斯、旅社的一心與司徒冠在內,各路人員先後奔赴現場。
他們到時,無名烈已單獨鬥殺多爾骨,進而嚇退紅燈堂數十個馬仔。眾人逮住逃竄地若幹混混,從他們口中問出屋內的情況,查爾斯和包大人立即會同一心跟司徒冠,入屋探視無名烈。
阿烈仍跪在地上,摟住提西的遺體。他的淚水決堤,久久不能自己。查爾斯他們駐足門檻外,心酸莫名。尤其是一心和司徒,那真叫心如刀絞:未來跟家人親友生離死別的,怕是要換做自己了吧?
四個人均垂下頭,默默走近無名烈。查爾斯輕輕地拍拍阿烈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死者的遺憾,須靠生者去彌補——既然命運選中了你我,我們就該竭力改變這個社會。”
朋友的言語雖短,可句句在理,無名烈聽進去了,心態趨於明朗。一心和司徒同樣受到查爾斯言語打動,幹脆把心一橫,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如今海格市已經變天了,”一心說,“當務之急是要先想想怎麼安置這些舉事民眾,還有我們該何去何從?”
包大人主張:“駐紮海格市郊外、索卡爾陸軍第14分部的司令布雷克,與我交情匪淺。此人早有革命的誌向,不如我們帶領一幹民眾去依附他,就地舉起‘反黑鋤奸’的大旗。”
出於謹慎考慮,查爾斯問:“此人信得過嗎?”
阿烈聽著這個名字好耳熟,一時想不出是誰?
“我可以舉一件事為例,你們再決定到底要不要相信他。”包大人似乎與他有披肝瀝膽的交情,“布雷克,他出生於單親家庭,父親在他還沒出世時就在與哈多利的那場戰爭中犧牲,是母親一手把他帶大的。
“他母親年輕時參加過學生會興起的改革運動,作風積極,向往自由,熱衷法治。她常用早年在組織中學習的思想教育兒子。由於她的‘造反背景’鮮明,阻礙了兒子的仕途。
“27歲那年,布雷克因此被軍隊裁撤,又連遭病魔侵襲,落入了人生的低穀。我怕他會從此一蹶不振,就找了幾位朋友請他用餐。
“吃飯時,他在一人一盅的湯裏舀到了一隻小蟑螂,本想不動聲色地把蟑螂舀出丟掉。朋友瞧他表情不對,就問他怎麼回事?他不願聲張,反過來替友人著想:避免大夥為選了不衛生的餐廳而懊惱,他居然把蟑螂吞下去,喝完整盅湯,直誇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