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複辟(1 / 2)

亞林堡郊外,一座新建的墳地前豎立了一塊粗糙的石碑,僅此而已。碑麵既不見影雕的遺像,也不刻墓誌銘,甚至沒有刻字。隻因,陵墓的主人本就無名無姓。它的簡單源自於墓主生前艱苦樸素的作風。

墓的位置正好建立在無名烈與查爾斯原先被囚禁的地牢上頭。物換星移,如今這成了前首相無名的喪身之處。生前的叱吒風雲、王霸雄圖,已成過眼雲煙,死後供他長眠的僅僅是塊不足三平方米的小墳地,還有一位終日常伴左右、不離不棄的“不孝子”。

他打算在此形影不離地陪伴義父度過“頭七”,之後的人生路該何去何從,阿烈無暇多想。

近日,阿烈一睡著就做夢,夢裏的他還是那個不爭氣的小鬼頭,全靠義父庇蔭。他常哼一首歌,歌名叫《老神仙》:

長長長的遠遠遠,的深深的流浪在心間。叮叮叮的咚咚咚,的悠悠的鈴聲在耳邊。風兒帶我來到一個地方,那裏有一棵大樹,樹上有個老神仙輕輕叫我的名字。他對我說,放鬆,呼吸……

滴滴答的停停走,的匆匆的人仿佛一瞬間。嘰嘰喳的忙忙亂,的一轉眼來不及想念。當我正想親吻你的時候,你說你要變神仙。我說別走得太遠,你說還會再見。我對我說,放鬆,呼吸……

首都醫院的重症病房內,一脈因與無名大戰而身負重傷,現躺在病床上,由阿密特悉心照顧。繃帶纏滿他周身各處,沒纏住那顆童心,總想拿朋友取樂:“我敢保證,你將來一定是位賢妻良母。”

“我也樂於相夫教子,可有個先決條件,得遇見有緣人。”阿密特埋頭幫一脈削著蘋果。

“說句實誠話,和你有緣的人貌似都沒好下場。”他嘴裏不饒人,重傷亦不留口德,“那個醫生愛上你,後來不是死了嗎?現在你來照顧我,我也臥床不起了,沒準再過一時半會就歸西。”

阿密特眉頭下沉,一刀插透手裏的蘋果,抬頭笑眯眯地盯著一脈,眼裏不懷好意:“是啊,你這麼一說我也有同感。就是不曉得你喜歡什麼樣的死法?打個比方,鴨子通常死於嘴硬。”

“沒想到你人長得黑,心肝更黑。張口就問個病人怎麼死,這不合禮儀吧?”一脈滿臉堆笑。他閑來無事總愛逗一逗阿密特。

“想不到你表皮長得賤,骨子裏更賤。張口就嘲諷一個來照顧你的女子,這不禮貌吧?”阿密特用水果刀刺了一片蘋果,遞到一脈嘴邊。

“反諷得好,反應並未失常,可見你智商、情商俱佳。”一脈張嘴咬過蘋果,嚼得甜蜜。他與阿密特都笑了,病房裏滿是溫馨。

首都醫院的北麵是座樹林,這裏剛下過一場雨,天邊隨之絢爛一彎虹橋。大地上的花草重新煥發生機,被戰火破壞的樹木再度萌發新芽,天地好似繈褓裏的新生兒,亟需嗬護。

淡淡憂傷的樂曲飄揚空中,消逝手捧口琴,獨坐在林中一棵老樹上吹奏。和風擁護曲調傳遍森林,引來百鳥齊鳴,彩蝶飛舞,小兔和花鹿也都跑來聽曲。相較於人類,消逝更喜歡這些鳥獸魚蟲,它們遠比“人”這種所謂的“高等動物”純真得多。

晚間,王宮前的大廣場上,革命軍將士在此操辦宴會。會上人人席地而坐,開懷暢飲,大口吃肉,大碗幹杯!

身上還纏著繃帶的克羅山,手舉大碗,緬懷族人:“為賽德克跟土太郎兩兄弟,幹杯!為所有壯烈犧牲的兄弟,幹杯!”他把倒滿酒水的碗挪到嘴邊,喝下今晚的第一百碗酒。

全場戰士起立,隨克羅山共同飲完這碗酒。

卓別、科爾特、內西三人發聲詠唱,告慰陣亡將士的英靈:

翱翔天際的青鳥,您是無拘無束的自由……願能與他們分擔悲傷,請您永遠讚美青族子民,以青色紋身為證!

聲聲動人的詠唱勾起在場青族子女的柔情,他們熱淚盈眶。部分外族戰士受感染,跟著鼻酸悲切。全場,唯有堅強無畏的克羅山仍剛毅硬朗。他舉碗大喊:“同胞們,革命成功了!我們解放了,自由了!今後不分你我,不論種族,全國一家親。喝了這碗酒,我們就是一家人!”

此話一出,場中歡呼聲沸騰,全體戰士競相舉碗痛飲!這一刻,他們喝進肚子裏的不僅僅是一碗酒水,當中更蘊含了無數革命的辛酸痛苦,戰爭的殘酷無情,以及牽連舉國百姓、令國民親如一家的情感羈絆。

這場宴會少了一心、司徒冠兩位革命元老,還有卡雷爾和波什兩位義士。其中,一心與司徒冠均因擔心剛脫離虎口的家人再受戰爭餘禍波及,各自回家尋親道歉去了;波什則與卡雷爾攜手返回自然部落,過起了跟鳥獸為伍的叢林生活。

戰士們暢飲的當晚,最受人們關注的查爾斯王子,現身電台門口。他穿著整潔西裝步入戰後重新運作的第一電台,準備麵向國民發布二次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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