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風信子(2 / 2)

“什麼事?您盡管說。”

“勞您代我把‘泉眼’交還給射手島,替先祖贖罪!我曾多次想過親自去償還,可實在沒臉去。”伊莎貝爾懇求真切,抹布的滴水打濕了她的布鞋也不在意,“拜托了!”

“我會辦到。”消逝壓上了劍客的信用。

“謝謝!”伊莎貝爾放下抹布,走進房裏,取出一個錦盒和一隻碗,重返大廳,雙雙交到消逝手中,“請務必親手將它轉交給當地酋長。原先還有一個鐵盒的,裏頭有部打不開的書,我爸少年時轉送給同為雇傭兵的戰友了。”

消逝未細聽那些陳年舊事,隻顧端詳置於盒上的瓷碗,問:“‘泉眼’想必裝在盒內,可這隻碗是做什麼用的?”

“那是給你的,做為報酬。”伊莎貝爾道,“別小看它,這隻黃瓷碗可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從前它有蓋的,但某位古董商一見便說:‘上麵的蓋子早該扔了,沒蓋子要比有蓋子,容易賣,價錢也好。’

“我公公當時很不服氣,說‘怎麼有這種道理?無蓋反比有蓋值錢?’商人說,‘當然!買主發現蓋子已破,還會買嗎?’對方把蓋子放在案上,並將碗捧到我公公的麵前:這樣子,幾人知道還有個蓋子呢?要有買主也隻當那是完美無缺的碗,而會愛不釋手了。”

消逝沒考慮接不接受餽贈,而是在想:人們為什麼總會在意那小小的疵缺,而忽略大體的美好?為什麼寧可被騙,也不願接受那有缺陷的事實呢?

他誠心誠意地把古董碗退還阿婆,告辭。隻後退了兩步,他又向伊莎貝爾表達了次不擅長的善意,然後才步出屋外。此刻,門旁的風信子隨風搖曳,宛如在向消逝揮手道別。

風信子的花期過後,若要再開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風信子也代表著“重生的愛”。道理正如做人:唯有忘記過去的悲傷,方可迎接嶄新的未來。

伊莎貝爾對過去的救贖,對未來的期待,全托付給這位一見如故的少年。可婆婆不了解他:他是一隻不肯丟掉破蓋的碗,一朵不願剪斷殘花的風信子。

不知是巧合還是習慣,無名烈總跟消逝“反著來”,無論性格、能力乃至所走的路線也是南轅北轍:消逝向海,無名烈就朝山。

這次,他溜達到天蠍島城郊的糖果加工園區。此時已是上班高峰期的尾聲,成群身著製服的工人下了交通工具,三三兩兩地步入周邊的工廠。

他的九點鍾方向,一幫穿著火辣的少女,吸引了無名烈的眼球。她們手上高舉告示牌,上書大字:招聘臨時工一名,年齡18到40歲之間,性別不限,待遇優厚,隻需身體健壯即可,先來先得!

瞧那告示內容,阿烈賤然一笑,琢磨著:這是要招聘什麼工種呀?搞來一群辣妹,還要求“身強體壯”,莫不是寂寞難耐想找“種馬”?愈想愈有搞頭,他快步湊上去,問:“美眉可是要招壯丁?你們看俺這24K純爺兒夠壯不?”

辣妹們打量了紅發痞子一番,皆陶醉崇拜,交口稱讚:“壯!一級棒的呦!”

“嘎嘎嘎……”無名烈仰天大笑,雙眉不住地聳動!常言道,禮尚往來,他馬上好言回敬:“花姑娘,水嫩嫩滴呦!烈爺大大滴喜歡,爺樂意免費為你們服務的呦。”

“真的?”辣妹像撿到寶似的,眉開眼笑!

“你們看我象是在說假話嗎?”無名烈用眼神宣泄自己的饑渴,電力超過800度。美眉們酥酥麻麻的,兩個挽住他的手,剩下的在後邊推:“快快隨我們進來!”

阿烈竊喜不已,確信今天是個幸運日:“看不出來你們這麼衝動?先聲明,做一小時要給我休息幾分鍾,不是體力不行,是我緊張!別推太快,我緊張……”

他半推半就地被辣妹拉進工廠,兜兜轉轉進到一間寬敞的實驗室內。此間三排貨架靠牆擺設,上麵排放齊整的玻璃罐,罐內放滿糖果,每罐顏色不一,但均貼有品名標簽。

“怎麼沒床呢?”無名烈檢視房間,“沒床不好‘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