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啞口無言了,因離魅又揮出一道劍氣,砍瓜切菜似的,將其連同後方水缸一並砍作兩截。
事發突然且關乎官宦權貴,滿街店鋪不約而同地關上大門、拉下窗戶,不管是顧客,還是店家,沒一個敢探頭觀望。
翻車的飾物落盡,傾覆的車廂內爬出一對男女,二人皆衣著華貴,蒼白的臉色顯然驚魂未定!醜男人見那女子受驚的神情,心如刀絞,急忙過去攙扶她,關懷道:“寶寶,你沒事吧?跟我回修羅國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走開啦!”女子甩開醜男人,罵道:“你個沒用的廢物,誰要跟你回去那種鬼地方!”表明心誌後,她像醜男關心她那般熱切地牽起地上的華服貴胄,小心翼翼地拍去他衣服沾染的塵土。
正如她對醜男人的態度,那貴胄反過來推開女子:“滾!少給我惹禍!”眨眼間,貴胄臉色又變,換上一張可憐巴巴的麵孔,哀求醜男人:“這個女人隨便你帶走,要是不夠,我可以再多送你兩個,我府裏有的是女人。求你們放過我?此事可以既往不咎。”
“寶寶,聽見沒?他根本不愛你,跟我走吧!”醜男人低姿態乞求,但那女子兀自臉帶厭惡,甚至動手拚命捶打他,謾罵:“都是你害我的!你怎麼不去死啊?也不照照鏡子,看你是個什麼德行……”
一出惡心的鬧劇當街公演,離魅無言以對。他一再反省:我可悲的族人啊!你們為何淪落至此?
末了,他做出結論:離魅為這三人選了一個最合適的場所,供他們永久糾纏,那就是“地獄”!
離魅握住刀柄地手背青筋突起,三道刀光蒼涼,兩男一女慘遭腰斬於市。當他們的身體停止卑微地顫抖,修羅武士方收刀遠去,不帶一絲憐憫。
下午酉時,樹葉之間灑下地陽光似褪色的油漆。
消逝抵達武塚的數天裏,均在加倍苦練劍術,承繼停留十二星聯邦三個月的修行,終領悟出一套屬於自己的全新劍法。
為此,他沒少承受情仇煎熬,尤其是修心冥想劍道天外天,臨近難以逾越之崖岸、不可突破之絕境時,心煩意亂,一度入魔而不自知。
模糊中,似有一白衣老人二指夾住他的狼牙太刀,阻止其行凶,引導岔道邪氣回歸氣海,控製住瘋魔,其殺意方暫時沉寂。若非這位似有還無的白衣人鼎力相助,怕死的就不單是消逝一個了,遭不知情者誤認作殺人魔也不無可能。
因清醒後無有高人來過的證據,消逝隻當是幻覺,又運功穩住心脈,修心養性。氣息調理通暢,他當日即去教導韋斯特本道覺醒的完整法門,再抽空遍尋四座宮苑,卻無法察覺到不動的氣息,曾經的大師兄浮屠,更是如同人間蒸發一般,銷聲匿跡。不過,大會公布的對戰表上,仍寫有他們兩人的名字。
消逝練劍的這幾天,共有三十二名參賽者離奇死亡。當下,連新加入的韋斯特在內,隻剩六十八名劍客尚在角逐“劍神”稱號。形勢緊迫,英八命大弟子呂岩提早公布對戰表,宣告比賽將於明日舉行,以免造成賽事未開各路劍豪已如冬葉凋零——寥寥無幾的尷尬局麵。
經過近期的發酵,這起本就聳人聽聞的“神秘殺人事件”,在眾位劍客口中傳得沸沸揚揚。到了後麵,乃至王城百姓也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謠言甚囂塵上。
有人說,此事是死去的曆代劍魂作祟;也有人說,這是一場策劃已久的大陰謀;還有人懷疑,凶手便是此次大會的主辦者劍癡英八……盡管眾說紛紜,但大部分參賽者鎮定自若,平日裏談笑風生,就跟沒事一樣。當然,當中不乏故作鎮靜者,隻是礙於顏麵不願流露懼色罷了。
開賽前的夜晚,沒預想的熱血。它就像死囚臨近處決的時分,心焦,恐慌,煩躁,莫名情緒接踵而來……
宮苑茶室內,圍坐了多位成名的劍道豪傑。他們多半參加過十年前的那屆鋒神會,每人都有三十歲以上的年紀,卻憑借高深修為保有當初的青春容貌,風範氣度不減當年。
今晚,中老一輩劍士聚會於此,為的並非飲茶論道,也不是明日的劍場比試,乃是“神秘殺手”一事。該起事件牽連範圍廣泛,現存劍客將近半數喪親受累,皆懷有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