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偷偷愛上男教師
大學畢業後,我開始教書。第二年,我和英子結了婚。剛剛走上講台的我,怯生生的,不敢大聲講課,從相貌上看,我和一個學生差不多。
那時的我,年輕,長得也帥,白白的皮膚,圓圓的臉蛋。說起話來帶點溫柔,聲音像有磁性一樣,吸引著聽講的那些學生們。
備課上課改作業,常常到深夜,日子緊緊地匆匆地過著,累並快樂著。不知不覺忙碌了三年,學生參加高考。初次送考,學生們考得還不錯,我這做班主任的樂滋滋做的,高興了好一陣子。
也是在學生考上大學的這一年的秋天,我突然收到一張明信片。上麵寫著:“老師,很想你。你的一堂課深深地打動了我,那堂課,我聽得最認真,就是那堂課,使我開始對物理產生了興趣,鼓起了學習物理的勇氣。那一次課後,我默默地,有時,偷偷地欣賞你,心裏產生了絲絲的懵懂,一個女孩子的萌動。當時,我有點害羞,但是,老師您,畢竟太好了,太帥了。”落款是,想你的學生,燕子。
由最後的署名,看不出是我的哪一名學生寫來的。那張明信片,沒有標明是哪一所大學的校門口。那是一張色彩普通的明信片,但是,明信片的主題可看出來,那是師恩如山。
收到這樣的明信片,作為才教幾年書的我,心裏熱乎乎的。說我,有一堂課上得很精彩,對她產生了震動。我思索回憶,怎麼也記不起是那一堂課了。因為,這剛剛過去的三年,我一直是認真準備課的,課堂上也盡我的本事,盡可能生動、幽默、有趣味。我想不出,是那一節課對她產生了那樣大的影響。
但是,她的這張明信片,卻深深地鼓勵著我,使我產生自豪感和滿足感,使我更有勇氣,幹好自己的工作。
究竟是哪一個學生發來的,並不重要,我也猜不出。她既然不願意寫出自己真實的名字,我又何必要認出她是誰呢?
又是一年過去了,也是在教師節的前夕,我又收到了同樣的明信片。寫著:“又是一年雙飛燕,想起你常常夜不能寐。想起你,蓬鬆的秀發,黑黑的大眼睛,我就感到陣陣的幸福。有時,也為你呆呆的犯傻。”落款是,愛你的燕子。
第一次,收到明信片,我沒有在意。畢竟是師生關係,不敢多想。可是,當我再收到這張明信片時,我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我要搞清楚,這燕子到底是誰?
我找出以前學生們的作業本,按照字跡,我看出署名燕子的是一個叫秀的學生。我記起,他們快畢業的時候,秀的舉止特別是她的眼神,我不敢正對。那不是普通的一個學生的眼神,他的眼神中透著感激、愛戀、分別的多種傾訴。當時,我沒有多在意。學生們正要進入高考的最後衝刺階段,許多學生我要管理,我會顧全大局的。
說實在的,秀是個可愛的學生。高高的個子,雙眼皮大眼睛,凸顯曲線美,透出一股靈氣,一個惹人愛憐的學生。
弄清楚了燕子的身份,我決定勸勸她。給他回了明信片,“秀,好好地念完大學,考個研究生,就你的才華,不能再回到我們這小縣城來了,你要遠走高飛。”
我含蓄地道明了我的意思,你要遠走高飛,不要再回來(找我)。
讀者朋友,寫到這裏,我想馬上結尾。我不能對一個學生有所傷害的。可是,仍然發生了下麵的故事。
又是一年冬天,秀放了寒假。她說,她在縣城的一個旅館等我,和我說說心裏話。我去了,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去了。那是,我們師生分別以後第一次見麵。
她說,“這幾年就是因為你,我在大學裏仍然努力地讀書,隻是有時想起老師的音容笑貌。”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裏充滿了幸福的淚花。
我說,“你應該有更高的目標,老師有啥好的。”
她又說,“我剛考了研究生,考得不錯,估計能考上。”
秀能考研,是我早勸她的,這樣她能“死了那條心”,減少一些痛苦。我知道,愛上一個人不容易,更何況兩個人要分離呢?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麼?”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在流淚了。
我說不出話,我的心情比她更複雜。這種情境下,我決定要離開了。
我正要開門離開,秀迅速地雙手環住了我的腰,我的心怦怦地跳動著,似乎要跳出心髒。我下意識的關了房間的門。
我知道,這份愛,不應屬於我的,不到幾秒鍾,我推開了她,衝出了房間。
沒想到,秀,也衝出來,背著她的包,穿著高跟鞋,踉踉蹌蹌的往車站跑去。我無助地看著她,估計,她不會回頭了。可是,在遠處,她迅速地回轉頭,看了一眼,然後消失在夜霧中。
就這一瞬間的回眸,看看我,“是不是在送她?”
就這一瞬間的回眸,憎恨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就這一瞬間的回眸,告訴我,“永別了,多保重吧!”
我默默地望著她的離去,給她以祝福,“再見吧,你也保重。”
我不知道,我這樣對她,對不對?我的心沉沉地低著頭走著回家的路。
天快黑下來了。我知道,愛我的燕子,永遠的飛走了。
那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你肩頭的那片雪
一
“終於還是回來了。”我告訴自己。
淩晨兩點,我孤零零地站在這熟悉又陌生的站台上,提著箱子深深吸一口氣,好冷!夜晚,仿佛迎接我似的,灰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雪……
清晨醒來,淡淡的陽光已灑滿屋。寓所裏的陳設依舊,隻蒙上厚厚一層灰,窗卻依然明亮。轉過身,回味著看著那麵落地式的鏡子,淡淡一笑,想著自己因年少美麗而興起的傻傻的念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頭發長了,也卷了,臉瘦了許多;心,卻是鏡中看不見的。我突然覺得對自己厭倦,轉過身,不想再見。窗外,房屋因雪的覆蓋變得整齊。無聊地嗬了口氣在窗玻璃上,凝成霧,遮住了視線,我隨意用手指在上麵塗畫著,塗了好多莫名其妙的造型,其中有一個是近乎長方形,右邊的那道忘了封口,倒有些像平行線了,我忽然一下敏感起來,又神經質地把它們統統抹去了。甩甩頭想忘掉這些煩心事,於是鎖了門,去到郊外的雪地裏。隨著一陣叮噹,平交道放下來了,那輛曾載著我去和來的列車將從昱和我麵前奔馳而過。我突然不喜歡這輛將駛來的車子,因為我才一眼望到他,我怕列車駛過後他便從我眼前消失。我的心開始跳動起來,想走近他,卻不知如何走近他。身旁開始站了好多人,和我一樣被擋在平交道之前,而我隻想從隙縫中仔細地看著他,閉上眼睛,回憶以前他的樣子,而常是一片模糊的影子,現在,當我定神看他的時候他的臉又變得瘦了,像一副褪色的麵具。火車喘息著過來,遮住了我,我看不見他了,像大多數時候我看不見他一樣。列車已駛過,將駛向遙遠的地方,風已自遙遠的北方歸來,他將走過來,我也會隨著人群走過去。很久以來,我不再用寂寞這個用濫了的字眼,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寂寞的感覺浸透了我全身,我竟冷得快要顫抖了,一個沒忍住,冰冷的淚水在我走過他身邊時落下來,滴進我滿懷枯萎的野花裏……
二
小鎮還和以前一樣,人也依舊。我還是常去我以前去的那間酒吧,坐在角落裏,喝我的“藍色多瑙河”,心,怎麼也熱不起來,人,卻是醉了。
那些天裏,總會看到一個男孩在台上忘情地吹著薩斯風,調子響徹耳際……我總是坐到很晚,直到散場,才起身往回走,他卻還在吹著,仿佛隻為了吹給自己聽。
後來,我常注意到他,欣賞他吹薩斯風的那份沉醉,那份著迷,我看得出那不是一種姿態。有一次,我點了一首《秋葉》,本以為他不會這首曲子,後來卻看見他依然忘情的演奏,深情而專注,我聽著那一個個沉重的音符把薩斯風弄得嗚嗚哭……
“喜歡看我表演嗎?我們跳支舞吧?”他向我走來。
“為什麼會吹《秋葉》,很少有人會的?”“你呢?”“很久,忘了在哪聽過,覺得很美,就記下了曲名。”“以前的一個女孩寫了譜給我,那時的薩斯風為她而吹。”他眼裏閃過一抹我所熟悉的神情。
我竟忘了回話,一陣尷尬的沉默。
“薩斯風,能這樣叫你嗎?”我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
“A-HA,以前是‘電擊它’(電吉它),現在是‘殺死風’(薩斯風),我可沒那能耐”他幽默地說。
我的笑好響,吃力地覆蓋住我寂寞。
“你應該多笑,你不知道你的笑有多深。”我注意到他說的“深”字,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如果笑代表快樂,我就常笑。”我凝視他的眼睛。
喜歡一個人去雪地裏散步,欣賞身後孤獨的腳印,享受著這樣的情趣與寂靜。認識薩斯風後,每當傍晚出去,總會看到他在街邊等我。
薩斯風常邀我去看他表演,剛才我就因薩斯風的笑話一直笑著的,但才一眼看到昱,我的笑容便凍結住,我的腳步也沉重得舉不起來。
又是一陣叮噹,平交道放了下來,隔著兩欄平交道,隔著鐵軌,那麼多陌生的臉中,我突然望見他,這麼近,又這樣遠!毛衣在我的肩頭突然變得重了,薩斯風在我身旁說著一些話,那必定是笑話。因為我聽到他自己的笑聲,一陣帶著煤煙味的冷風吹入我的眼中,我不再清楚地聽到薩斯風對我說什麼,站在人群之中,而且還有薩斯風的護衛,我竟冷得快要顫抖了,他的手在我肩頭加重的壓力,他的頭側向我“冷了,對不對?”我的頭點著,在車聲中,在人聲裏,我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了。“今晚,我表演完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天。”薩斯風的聲音從車聲中穿透過來,殷勤依舊。我忘了昱站在我麵前,他的影子高而遠,好像從來不曾被我依靠過,正像我抓不住一股冷冷的風,便先顫抖一樣,列車已駛過,將駛向遙遠……方向是迷,什麼都是迷。他將走過來,我將走過去,他來我去,依然沉默。我轉過身去注視越過我身後的人群,天是奇怪的高、奇怪的灰,覆蓋於昱的背影後,人群、車輛和一些嘈雜的聲響,從我麵前淡去,仿佛隻剩下他的影子,而他站在世界邊緣,我也已走到所有路的盡頭,在這麼長久的追逐之後,我和他之間仍有那麼大一段距離啊!傍晚,依照約定,我和薩斯風又來到我們常一起散步的那片雪地。
今天的薩斯風話很少,我們沉默地走著,冷冷的風吹過發梢。
“他就是你回來的原因?”薩斯風突然地開口,聲音奇怪的陌生。
在風中看不清他的眼睛,我沉默不語。
“我們不談這些好嗎?”我逃避地轉過身去,怕在他的質問下無所遁形。
他走近我,扳過我來。“舊夢是好夢,我也很高興自己曾有過這些夢。”他的聲音好輕好淡,眼裏卻忍不住掠過一絲黯然。
他替我拂去一縷額前的散發,緊握著我冷冷的雙手,那種殷勤,真像是為了掩飾什麼,我的心突然一動,我驚訝於他不是我自以為一眼就看得透的男孩。於是我惡意的嘲弄他感情:“你別堆砌這種氣氛了,薩斯風,你自以為多專情呀!”他沉默的望我,好像為了衝淡一些他對我的失望。薩斯風啊!你怎麼想得到呢,當我嘲弄你的時候,也同時在嘲笑我自己,你動心的回憶時,我也同樣的動心。
三
仍舊常常去酒吧看薩斯風表演,仍舊一起經過那條平交道。在別人眼中,我們儼然是一對情侶,但我和他之間卻不是人們所認為的這樣,在薩斯風旁邊,我曾不介意自己因思念而憔悴,而他也不曾計較過為我付出多少關心和愛情。最後一次見昱,還是同樣的情景,同樣的叮噹聲,同樣的平交道,同樣的分別在被擋在兩邊。列車依舊駛過,將駛向遙遠,他將走過來。
臨時決定要走,卻連個說道別的人都找不到,薩斯風也樣消失了一般。我隻好怏怏而回,沒有什麼可帶的東西,隻有來時的行裝和我的心而已。
第二天淩晨,又踏上那熟悉的站台,一個人也沒有,心,依舊冷冷。我像來時一樣,身邊隻有那隻皮箱。
“真的要走?”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我轉過身,驚訝地看著薩斯風向我走近。“怎麼知道我要走?”“怕你昨晚就走,等了一夜。”他說。
“‘舊夢是好夢,我很高興自己曾有過這些夢’我記得你說過,但夢醒了,該走了。”我看著薩斯風黯然的眼睛,想說一些道別的話,剛啟齒,卻被他用手指掩住。
“它是三角形的,堅定,穩固,像金字塔。”他指指他的心。
“什麼?三角形的,快挖出來看看。”我好笑地跑去抓他。
火車的吼聲近了,我向他道珍重,手卻被他緊緊抓住不放,我也不掙脫,任由他握著。
“廣播說今天氣溫下降,會有大雪。”說著,他脫下外套給我披上,解下圍巾將我裹得緊緊的,殷勤依舊。我還想說些什麼,但看他的眼睛,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提起皮箱,送我上車,在我接過箱子轉身時,他又接了我回來,俯下頭,在我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珍重,女孩。”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忘了時間,直到火車開啟,我知道我終究還是不能回頭的。
“我是應該愛他的。”我苦笑了一下。火車再次鳴笛,緩緩地起動了,我坐在窗邊看著掠過一些熟悉的景致:雪地裏的山林、酒吧、寓所……快速地向後退去,就在這時,一曲熟悉的薩斯風又響在耳際,我探出窗外,看見薩斯風站在那平交道旁,仍專注地吹著那曲《秋葉》,那份沉醉與著迷依然打動著我,一個個沉重的、淒婉的音符響徹天際,不知道薩斯風是否知道那個有關《秋葉》的淒美的故事。雪,紛紛繞繞地下起來,飄在薩斯風的頭發上、衣服上,漸漸地,聽不到了樂曲,而薩斯風的身影也變得遠了,小了……終於看不到了。
雪打在臉上溶化了,也不知是水還是淚。
誓言輕得像一枚落葉,被你遺忘在身後的世界
無論風從哪個方向吹來,我的眼裏都是一樣的季節
記憶短得像最後一夜,等不到天亮就要毀滅
就算我逃到上一個世紀,也無法拯救心碎的感覺
我是你肩頭的那片雪,貪戀著你的體溫你的一切
我以為時間會為我停歇,能夠多一秒停留在你的視野
我是你肩頭的那片雪,在被你彈落的刹那與你訣別
我多想融化成一滴淚水,哭過以後可以無聲的冷卻月光S2004-07-2611:02初次心跳
第一次見到若琳是在我實習的那家醫院裏,那時我即將大學畢業。內科的帶教醫生讓我學著聽診病人的心髒,眼前的病人是個清麗纖弱的女孩,一頭微黃的長發,臉上泛著不食人間煙火的蒼白。在帶教醫生的鼓勵下,我把聽筒放在女孩的心髒部位,手指卻無意中觸及到了她最柔軟的部分。從未接觸女人的我一下子臉紅起來,慌亂中,未留意她心音的規律,卻生平第一次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