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木屋裏,青衣身上的鞭痕充斥著腐爛的味道,不知這味道是房屋裏本來就存在許久的,還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除了這張精致的臉,身上其他地方早已體無完膚,束縛手腳的鐵鏈,殷紅的鏽,腐蝕般的貼在皮膚上,一動就牽連著傷口撕裂般的疼。
“唔,疼!”
昏昏沉沉了好久,不知嘟囔著些什麼。睫毛顫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不適應強烈的光線刺目,隻得眯了個縫。不熟悉的環境讓她突然感到不安,雙腿蜷起,環著臂彎,蜷縮著,稍稍的蹲起來,退到牆角,不小心觸到了傷口,霎時她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嘶。”
惶恐不安的微抬起頭,青衣看了看陌生的一切。緊咬嘴唇,又慢慢的低下頭,不敢言語,被綁住的手腳不斷傳來疼痛感,泛白的手指漸漸收緊,緊緊的握住身上僅剩的破碎的衣布。黑眸沒有焦點,眼神迷離的望著這黑屋那僅有的木門。屋外的雨聲不絕,淅淅瀝瀝的拍打著,她靠在冰冷的牆上,唯有不住的顫抖。怕,這個字,現在對她已經沒了意義。
終在一個月後被放了出來,她的眸子失去了清澈,染滿了混沌,身形消瘦,棱骨分明,發絲淩亂不堪,被咬破的唇蒼白,手指無力的垂著,回到簡陋的閨閣梳洗,腦海裏還是老鴇剛才說過的話,又要……接客嗎,身子明顯一抖,明晚,如果接客不成,可不是打罰這麼簡單的了。嘴角苦澀,站在梳妝台前,理了理揉雜在一起的長發,抬手揉了揉幹澀的雙眼,走到老鴇那裏,勉強抬了下嘴角,老鴇剛想說話,樓下就傳來了罵聲,
“老鴇,你這兒的姑娘是怎麼接客,都敢咬人了!都給我看看哈,我胳膊上得這個印子,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砸了這個樓!”
客官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口,給周圍的人看,眼裏憤憤的,像是一隻瘋狗。
老鴇聽到這個,心下一驚,忙不迭的小跑下去,垂到腳踝的裙擺一晃一晃的。來到客人身邊,老鴇笑臉相迎。
“哎呦,大爺,我們這兒的姑娘可是一個比一個好,您要是現在生氣,砸了我們的樓,那好的就輪不到伺候您了,您說不是嘛!”
諂媚的一笑,朝樓上喊到
“青衣!還不快來!”
方才,老鴇聽見叫喊聲下樓之後,房內,青衣低著頭不知所措,一抬頭,目光撒到一個小白瓶,她依稀記得,老鴇用著小白瓶裏的東西,讓一開始不接客姐姐在客房裏昏睡了好久,還請了客官進去。走過去顫抖著把它拿到手裏,緊緊攥著,狠狠的咬住唇際,長指甲占了占瓶中粉,又將瓶子放回原處。聽到老鴇喊她,苦澀一笑,握了握拳,拿起絹花,蓋住了那隻手,推開房門,扯著嗓子,萬分嬌嗔的喊了一聲。
“客官,待小女子梳洗打扮一番,不然不好服侍您呢!”
她對著梳妝鏡,臉上抹了厚厚的脂粉,肌膚破裂皆用衣服遮擋,步履輕盈的走下樓,她狡黠一笑。
“大爺,樓上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