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剛過,熾熱的太陽便毫不客氣的炙烤著大地。無憂城青石板鋪就的濕漉漉的街道已成半幹狀態,潮熱之氣到處飄散,路兩邊賣小吃水果的攤販各自在攤前鋪個草席就地而睡,偶爾有顧客想買東西,也是眯著眼招呼。
城門之上,那些駐守的士兵也倚著長槍昏昏欲睡。本應在城牆之上巡回的小隊長也早早躲在守成崗之中犯著迷糊。
無憂城,是韓域二十四大城之中相對較小的一座城,與韓魏交界隻隔著一座邊城。這裏的守城軍隻是裝裝樣子,收收黑錢,別的什麼也不用做。
因為,這裏有紅衣會與斷手幫。
無憂城大大小小的生意,基本上都是這兩大勢力在管轄。
“哥哥大駕光臨,無憂城的人居然也不列隊歡迎!”
城門之前,一個十分俊美的年輕人歪笑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守城軍心中不禁暗道:這要在其他幾域,這些守城士兵就是作死。看來韓域的守城軍果然隻是擺設。
年輕人甩甩打著補丁的袖子,從背後的包袱中掏出個燒餅咬了一口,剛嚼幾下,又吐了出來。
“青薇也真是的,讓我闖韓域就闖韓域吧,至於把我身上的錢全都拿走麼?”一甩手,燒餅在身後劃個弧度飛入遠處的草叢之中。
年輕人大踏步的往前走了幾步,本來想好了一套說辭對付那些盤查的守城軍,可走的近了,發現那些睡得搖搖晃晃的守城軍根本不搭理他。
這個年輕人自然就是來韓域準備發展勢力的徐默。在走之前,姚青薇為了讓他融入角色,已把他身上的錢全部剝削了,以防他大手大腳的花錢,與身份不符。徐默還為此爭辯了半天,結果是得到了十幾個貼心的燒餅。
過了晉域,他便全靠步行。繞著魏域邊界風塵仆仆走了十幾天,才到了韓域。
韓魏交界處的蛇頭是國教的密探,自然不用收錢,也讓徐默覺得少了一次抱怨姚青薇的機會。
現在國教與三仙宮的密探都已整合到一起,全聽外界覺得極為神秘的青鳥指揮。
到了城中,徐默便一路拐到了一個幽靜的小巷之中,沿著他們密探做好的記號到了一堵小黑門之前。
“有人嗎?”徐默大咧咧的敲門。
可等了半天,卻無人回應。
“喂喂喂!有人嗎?”徐默扯開嗓子大喊。
“大中午的吵什麼吵,讓不讓人睡覺了!”幾句叫罵聲傳來,一個大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開了門。打量了徐默幾眼,那中年男子便沒好氣的道:“你誰啊,走錯地方了吧?”
男子正要轉身關門,卻被徐默一隻胳膊抵住了。
“大哥,我是外邊來的。”
“外邊?”中年男子麵色好看了一些,“外邊是哪兒?”
“自然是您的老家。”
“哦……”男子拍了拍腦門,“村裏來的,村口那棵樹還在嗎?”
“大哥說的楊樹還是柳樹?”
“槐樹!”
“槐樹早兩年被雷劈成了兩截,燒成黑炭啦。”
男子麵上一喜,警惕的瞧了瞧四周,見是無人,才把徐默猛地拉進來。
待將小黑門關好,那男子才激動無比的道:“國師還好麼?”
“好得很。”徐默在小院中走了幾步,又道,“大哥,想必你已知道我來的目的。”
那中年男子還是抑製不住激動,熱情的拉著徐默往一間屋子中走:“知道知道。在韓域休眠了十年,我還以為國師把我都忘了。”
到了屋中,中年男子又給徐默到了茶水。
徐默道:“現在韓域還有多少咱們的人?”
“五十名左右。”中年男子道,“無憂城隻有五名。”
“有些寒酸啊。”徐默歎了口氣,看著這個麵目剛正的中年男子,稍微一感應,便知對方隻是個小小的武師。
“沒辦法。韓域這邊本來就不值得重視,除了平常有幾名傳遞情報的密探之外,剩下的也都在休眠狀態。這次你來韓域,國師也隻激活了我一人。”
徐默點頭道:“我此次來的目的想必你已知曉,都準備好了麼?”
“你的身份是個無父無母的年輕人,叫阿默。”中年男子道,“家鄉在無憂城三十裏外的楊家村,來無憂城是想出人頭地,闖蕩一番。至於身份證明什麼的,我們都已經幫你做好。楊家村那裏也會有人認識你,替你打掩護。”
徐默喝了口茶,笑道:“這個身份倒是符合我現在一貧如洗的狀況。”
中年男子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上級。我叫楊如山,你可以叫我老楊,對外可以說我是你大伯。”
“大伯好!”徐默歪笑著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