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鳳歌一臉的茫然,林青鸞笑道:“這是我們從前在軍中的遊戲之作,是一個叫洛思瑤的妹妹寫的,說將來有一天,如果不打仗了,姐妹們可以做生意。我說我喜歡紅芳,貞華說她喜歡籠煙。”
“你們這些一天到晚舞刀弄槍的還做小兒女的情態,我就喜歡大漠沙如雪,所以,挑了黃沙。”坐在一旁的梁晶晶笑道。
“軍中?不是青鸞教嗎?”鳳歌聽著更糊塗了。
梁晶晶笑起來:“我們是軍中的斥侯,也是信使,千裏傳信,刺探情報,可不就是西王母座下的三隻青鸞所做之事嗎?那時我們都年紀小,一時興起,便學著聽來的江湖中人行事,創立了青鸞教,我的名字正好叫青鸞,所以,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做了教主。”想到曾經開心的往事,林青鸞笑起來,歲月在她的眼角已留下了淺淺的痕跡,卻也沒有過於苛待於她,雖然韶華已逝,卻依舊是一個風韻十足的美婦,也難怪獨孤懷信如此癡迷於她。
“那,世上可有漫舞、翠樓,良人?”鳳歌問道。
林青鸞輕輕搖了搖頭:“除了良人,別的,我都不知道。”
“那,良人是誰開的什麼店嗎?”
“哈哈,不是,良人,是指丈夫,她也當真得了一個舉世無雙的好丈夫。大恒國現在的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曾在邊關監軍,與洛思瑤妹妹相識,後來,便迎娶她做了太子妃,現在,已經是大恒**儀天下的皇後了。”
鳳歌方才聽她說洛思瑤,隻覺得耳熟,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思瑤,那是母後的閨中小字,在宮中,人人都稱她皇後娘娘,自己稱她為母後,落在紙上叫昭德皇後,誰還記得母後原來到底叫什麼名字。
原來母後說她認識青鸞教左使,是這麼認識的,她自己根本就是青鸞教裏的人,竟然不說!
轉念一想,母後做事,雖然都是霹靂手段,但從來都是講道理有邏輯,她沒有說,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隻說與左使相識,想必也是不想與其他人攪上關係的緣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既然母後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就不要把自己是洛思瑤女兒的事情說出來了,萬一母後欠了她們很多債,她們要母債女還,那也是麻煩事一件。
年過三十的人,心底裏又裝著太多的事,平素絕不會宣之於口,始終悶在心中,一到安全的地方,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上了,在林青鸞和梁晶晶的對話中,鳳歌聽出了,她們竟然也是寒山鐵騎的舊部。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寒山鐵騎,竟然還有一支女子組成的斥侯部隊。”鳳歌不由感歎。
梁晶晶昂首揚眉:“那當然,大恒女子個個巾幗不讓須眉,斥侯要的就是膽大心細,能畫會寫,許多女子都可以勝任,再說,有利器駿馬,就算比力氣比腳程,女子也不會輸!”
話語間滿是抑製不住的得意與自豪。
“可惜……”林青鸞的眉宇間悲傷之色一閃而過,“對不住,小妹妹,聽我們兩個老太婆說這些陳年往事,聽煩了吧?對了,你娘親是誰呀?”
聽見麵前的兩個女子是寒山鐵騎的舊部之後,鳳歌哪裏還敢說自己是大公主,皇家與寒山鐵騎的往事至今都是一個禁忌,現在自己在這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她倆別一激動,把自己給大卸八塊,做成人肉包子了。
因此,鳳歌扯了一個謊:“我娘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說意外遇到了左使,得到了她很大的幫助,還給了這塊飛燕令,說如果我有事,就可以去找她幫忙。”
一個開青樓的人,能幫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什麼……看著鳳歌言辭閃爍,明顯不想提的樣子,林青鸞和梁晶晶都往某一個糟糕的地方想了。
的確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兩人也心照不宣的避開這個話題。
“那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從大恒國跑到這裏來做什麼?”林青鸞問道。
鳳歌連眼睛都不眨:“我是家中長女,父親說要將所有的家業將來都交給我,所以,要讓我自己出來曆練一番,多見見世麵,多結交一些不同的朋友。”
“也就我們大恒國有這樣的父母了,放眼東方大陸,哪國的皇族不是玩命的一定要生個兒子出來等著繼承皇位的,哼,女兒有什麼不好,女兒有什麼不如兒子的。”梁晶晶大聲說。
鳳歌覺得她似乎對這事特別在意,不由問道:“梁姐姐,以前莫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我爹是北燕人,在我出生之後,他就看我特別不順眼,娘親在生我的時候,產婆就說這一胎傷了身子,不能再生了,那個混蛋禽獸就說,如果不能生個兒子,他就要把我娘休了,重新娶一個進來,一定要生一個嫡子。嗬嗬,嫡子,他以為他是誰,皇帝嗎?”梁晶晶繼續笑著,卻是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