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這種人!”
金璜的臉被城樓上搖晃的燈籠照得慘白,她擠出一個笑容:“知人知麵不知心,為什麼你會這麼相信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鳳歌脫口而出。
金璜不由一愣,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在心頭,卻是說不出來,最後隻蹦出來一句話:“難怪有了關林森,皇後娘娘還要找我幫著你……”
沒說出口的話是:“隻怕你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鳳歌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客棧頂上發出第一聲爆炸的時候,我就從房間裏跳出去了。然後在屋頂上蹲著看北燕人殺進城,然後不小心多管了一些閑事,傷上加傷,就變成這個德性。”
她說的多管閑事,自然就是幫著西夏人抵禦北燕人的攻擊,鳳歌心裏想著,果然不應該對人有刻板印象,總覺得金璜就是個收錢才幹活,幹活也不走心的人,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與自己毫不相幹的西夏子民而冒這樣大的險。
“把善良藏在心底,你還真是可愛。”鳳歌低聲自語。
轉頭卻見金璜手裏晃著幾枝造型精美的簪環:“不得不說,西夏人的手藝真是好,這金套環,真是巧奪天工啊……”
“這是哪裏來的?”
“我救了她們,這是她們給我的報酬,看見這支釵沒有,那可是一個大姐壓箱底的嫁妝,聽說那是她爹親手打的,半個多月才完工。”金璜嘿嘿一笑。
鳳歌默默低頭向前走,心裏暗自哼哼:“把我的感動還給我。”
“殿下,等等我呀,今晚你睡哪兒?”
“皇宮。”
“那我呢?”
“隨便你。”
“哼,這麼絕情,我去哪兒都不會去皇宮跟你呆在一起!”
***
巡城司的嚴震天親自審問那個受傷的北燕士兵,本來那個士兵就是個新入伍的,不經嚇,隨便一問,便如竹筒倒豆子,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審問結果被馬上送回皇宮。
這撥北燕人不是什麼伏兵,而是搶得東西太多,不想帶回營被同僚分成,於是偷偷躲在王都附近,奮力把吃的喝的先裝進肚子,再將其他金銀細軟分幹淨。
正喝得暈乎乎,忽然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們,將會有一個年紀很小的,梳著雙環發髻的姑娘路過,她是恒國的公主,如果能抓住她,就能向恒國勒索一大筆錢財。
等他們反應過來,東張西望想要問清楚,卻隻見周圍曠野一片黑洞洞,哪裏有什麼人。
北燕人一向相信鬼神之說,隻當是天神下凡傳他們發家致富的方法,騎著馬往城門去,果然看見一隊人回城,在最後的正是那個神秘的聲音所描述的姑娘。
“所以,他們就追著你來了。”悄悄潛入禦書房,聽完審問結果又溜回來的金璜忙著把夜行衣往下脫,不小心扯到傷口,痛的臉上一陣扭曲。
鳳歌見狀同情的看著她:“我過去聽不就好了,他們又不會瞞著我,你這傷還沒好就上躥下跳的。”
鳳歌才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那個神秘的聲音一定是知道她身份,又知道她出城的人,在整個西夏王都裏,能滿足這些條件的,隻有兩個人,一個叫李雲陽,一個叫李雲清。
“李雲陽身體病弱,照北燕人的說法,隻有李雲清符合條件。”金璜一麵說,一麵呲牙咧嘴拿著藥瓶往傷口上倒。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剛才不是說去哪兒都不去皇宮跟我呆在一起?”
金璜義正辭嚴:“現在是你跟我呆在一起,不是我跟你呆在一起。”
一直被教育“以正治天下”的鳳歌,從來沒聽過這麼臭不要臉的解釋,三觀受到了震動。
鳳歌決定暫時放棄與她的對話,在耍無賴方麵,她自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