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鳳安年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但是他全身那股陰陰的氣息,感覺他好像是個已經活了幾千年的妖精,藏在陰影裏,就等著有機可趁的時候跳出來害人。

“哪有你說的這麼玄乎,他也就是個十六歲的人,從娘胎裏開始玩陰謀詭計,也就十六年,而且,我也不是傻的啊,就等著他來陰我,要論動手武力什麼的,他還未必能打得過我呢。”鳳歌對於自己能打贏雙腿殘疾的人十分有自信,“好了,不要多說,無論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都必須走這一趟,無論真假,有機會總得去試一試,萬一是真的呢?”

林翔宇嘟囔道:“城南的李奶奶就是抱著你這樣的想法,然後被人給騙了六百大錢的。”

鳳歌也不高興了:“不然你說怎麼辦?你又找不到盟書,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盟書的消息,你卻畏首畏尾。”說到激動處,她一拍麵前的桌子:“你要做的不是不斷的對我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可以,為人臣子的,你還要給我提出解決方案!而且要不止一個!”

被鳳歌的氣勢所懾,林翔宇方才還挺直的腰板不由地塌了下去,他往後縮了一縮:“大公主不愧是國之儲君,小小年紀就已經就有上位者的風采。”

鳳歌不明白林翔宇為什麼突然拍起馬屁來了,歪著腦袋想了想,瞪著林翔宇:“你在罵我?”

“不敢不敢,下官說的都是真心話。”林翔宇臉上寫滿了真誠,“像大殿下這樣英明睿智、機敏過人、美麗端莊又大方的儲君,想來除了天資聰慧之外,還有陛下、皇後娘娘以及太傅多年的細心教導,世間這麼多人,與大殿下的同齡人中也少有大殿下如今的成就。”

哪來的什麼成就,要是有成就,哪至於被北燕人襲擾了兩次,一次在西夏還能賴到李雲清李雲陽兄弟倆的頭上,現在這可是在豐縣,大恒國的地界,林翔宇是急於拍馬屁拍暈了吧?鳳歌皺著眉頭,聽他到底還能再胡扯出什麼東西來。

“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家裏稍稍有點錢的人家,都不會舍得讓自己的子弟,特別是繼承家業的子弟去冒險,更何況是富有四海的天下之主呢。”林翔宇的話鋒終於轉到正經路上來了,“如果大殿下輕易的去冒險,若是有個好歹來,且不說當今聖上與皇後娘娘該是多麼的悲痛欲絕。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失去了儲君,就是動搖了國本,到時候北燕人是退了,可是皇宮之中,再為了繼承權的事情起了波瀾,兄弟鬩牆,姐妹翻臉,嬪妃爭寵,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雖然林翔宇一直在叨叨叨叨叨,聽起來真的很煩,但是就算是鳳歌也不得不承認,他戳到自己心裏的痛處去了,她雖然想要馬上拿到盟書,但是,她同樣也負擔不起如果這是鳳安年的陰謀的結果。

兩人在屋裏說了許久,鳳安年的聲音從外麵悠悠的飄進來:“外麵風很大,是否可以走了?”

鳳歌急忙應了一聲,起身就要走,林翔宇歎道:“微臣身份低微,言盡於此,如果大殿下一意孤行,臣會寫信給禦史和史官的,以免得大殿下英勇無畏去取盟書的事跡就這麼被淹沒在曆史的真相之中……”

分明就是威脅,鳳歌咬著後槽牙,林翔宇什麼時候還會玩這一手以退為進了,以前沒見他這麼厲害過啊,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最近跟什麼明師學習過了?

鳳歌瞪著林翔宇:“放心,我不會有事,因為所有人都看著我是隨他去的,鳳安年的目的是取代父兄之位而繼之,就必須得位正,我若是失陷在他手裏,就算與他無關,他的夢想也會破滅,因此,他必會竭盡全力,保我太平!”

說罷,昂首走了出去。

林翔宇被她的話說的一愣,也沒錯,鳳安年並不是想要抓個人殺掉吃肉,他的願望要達成的先決條件,就是鳳歌太平無事的活著,不僅活著,還要拿著他父兄與北燕人勾結造反的證據,才能把他這個忠臣的形象給烘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