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麼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倒是自己多慮了。
他本想派一個士兵將鳳安年與鳳歌送回去,也是起到一個保護的作用,但是到了城樓之下,鳳安年就讓那個士兵去,說城防更重要,自己已經可以熟練的操控輪椅了。
林翔宇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鳳歌與鳳安年兩人沿著長長的青石板的道路往王府去,心裏別提有多擔心了,原本鳳歌有一個暗衛關林森在身邊隨侍,但是現在關林森遠在玄鐵營,鞭長莫及,若是出了什麼事,隻怕關林森會把自己給撕了。
唉,現在就寄望於那個人了,杜書彥這個人看人的眼光不錯,偏偏怎麼找了他?
希望這次杜病鬼依舊沒有看走眼,否則……
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回到王府,鳳安年停下,抬頭看著“赦造律親王府”的牌匾,輕笑道:“過去王府門口站著兩大排守衛,每天冠蓋如雲,可是沒有一個人與我有關係。家中仆人丫環成群圍在我身邊,我卻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如今門可羅雀,沒有一個人,我卻覺得自己是有用的,方才在城樓之上,將守城官的虎符交給林縣令的時候,那一刻,我才真正覺得自己是一個人,而不是什麼人家的附庸。”
“是啊。”鳳歌回應道,“人生在世,總要做出一番事業來,才對得起在人世間走一趟。”
“表妹,你也是這麼想的?!”鳳安年很激動,接著又變成了沮喪,“隻是我的腿實在是糟糕,不然,我也可以上陣殺敵。”
方才他身上的陰冷之氣,此時又一掃而光,他就像一個熱血沸騰的少年,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性格如此分裂,莫不是有什麼病?
鳳歌腦中閃過在太醫院看過的一些案例,記得有個女子,白天說自己的名字叫紫霞,溫柔似水,善良和氣,到了晚上就說自己叫青霞,不僅脾氣變得異常火爆,而且力氣奇大,動不動就把丈夫一頓暴打,後來好像是用往腦袋上紮針的方法,才治好了。不知道這位二表哥,是不是也得了這種怪病。
王府那沉沉的朱色大門現在也沒有人開了,鳳安年不良於行,他愧疚的看著鳳歌:“這種用力氣的活,還要表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動手,我真是沒用。”
鳳歌笑笑,上前推開大門,現在她隻想少說話,多多觀察鳳安年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麼腦部的疾病。
輪椅在石子地上碾過,這條路是通向律王書房的路,池塘與花苑沒有人打理,在這夏季的氣候,池中滿是綠藻,花下的雜草也都冒出了頭,看起來更有一種蕭瑟之感。
“才幾天,這裏就快變成鬼屋了。”鳳安年自嘲的笑笑,“我就是留下來讓人安心的泥菩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我走。”
原來鳳安年早已明白自己的處境。
“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麼是我,憑什麼同樣身為王爺與嫡妻的兒子,我卻隻能落得如此下場,我不服!”鳳安年的聲音變冷,“不怕告訴你,亂世出英雄,北燕人圍城,就是我的機會!”
“你真的,要出首自己的父親與大哥?”鳳歌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會這麼做。
鳳安年冷笑道:“他們不仁,我不義,什麼親情,他們從來沒有當我是親人,我為什麼要當他們是?他們一聲不吭的跑了,用我的性命做為麻痹皇帝與所有人的工具,我為什麼還要替他們遮掩?!”
鳳歌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在一旁聽著鳳安年訴說生平不如意,看來他在王府裏真的是鬱悶壞了。
到了律王書房,鳳安年環顧四周:“我知道這書房裏有一處機關可以打開秘道,但不確定是什麼,需要找一找。”
兩人分頭行事,轉動花瓶,搬動書架上的書,書房很大,陳設極多,一個一個全部試過來,已是過了許久,但沒有一點點動靜,鳳安年不由得有些沮喪:“不可能,我明明聽見過書房裏傳出過機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