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笨蛋!”
池鳶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水灑了一桌,也震得一旁的老板全身一顫,看向這個難伺候的女客官。
此時的池鳶臉上又羞又怒,添了幾分火燒雲,胸口一起一伏,分明是生了氣。
她確實氣,她氣那個不自量力的小子不聽她的勸阻非得去冒險,但她更氣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關心那個腦袋跟木頭似的家夥!
難道就因為他曾不顧性命救過她麼?
池鳶想到那日在古稀寺,那個搖搖欲墜卻堅定不移地擋在自己麵前的背影,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可在下一刻,她眼裏又蒙上了一層黯淡。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不顧性命地保護她。
可是他為什麼救我?
隻是因為他善良,心腸好?
那樣的話,即使不是我——不管是誰,他也會擋在前麵的吧……在池鳶的認知裏,洛寅雪就是這樣的一個笨蛋。
池鳶使勁地甩了甩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一股怒火又從心底升起,直讓她口幹舌燥,剛想喝口茶解解渴,卻發現茶水已經被她給打翻。
“茶!”她大聲說道。
老板皺眉:“水已經涼了……”
“那就去燒開水呀!”
池鳶哼了一聲,老板隻得搖著頭無可奈何地燒水去了,嘴裏暗自念叨:“生氣的女人果然都像母老虎,惹不起,惹不起喲。”
池鳶獨自坐在大堂裏,心裏越想越氣,又怒錘了一下無辜的桌子,自言自語道:“那個傻瓜、笨蛋!聽我的話就那麼難麼!還有那個叫廖天星的,張口閉口就是什麼仙門大道,你還聽他胡說八道,你怎麼不跟著他去死!”
提到“死”字,她微微愣了一下。
萬一那什麼夢魅厲害得緊,廖天星也對付不了呢?
萬一那個讓人火大的家夥真的死了呢?
“哼!”
池鳶冷哼了一聲。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死了又怎麼樣?那還不是他自找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他老婆,幹嘛擔心這麼多!
“呸!誰是那家夥的老婆了!那家夥一輩子都找不到老婆!”
桌子第三次遭了殃,打翻的茶水順著縫隙流了下去,仿佛是這張無辜之桌難言的淚水。
……
櫻落花舞,粉雪紛飛,無數的花瓣在空中散落、然後彙聚,擋住了廖天星風馳電掣的一擊。
廖天星自然不甘示弱,憑空手一抓、一拉,一柄紅色的闊刀在他的手中出現,轉瞬間已經擊出數刀,卻不是向那柔媚的女子,而是自己的周身——
“叮叮當當”數聲,那些化作利刃的櫻瓣在他的刀下墜落,卻還是有幾枚櫻花突破了他的防禦,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細微的血痕,逼得廖天星節節後退,嚴陣以待。
女子微微頷首,道:“我且問你,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非要殺我不可?”
廖天星咬牙切齒:“你這妖孽,禍害了落霞鎮那麼久,難道我殺你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有趣,實在有趣。”
女子抬眼,卻沒有看廖天星,而是那被染成櫻色的天空。
一陣風,拂過她的臉頰,吹起了她的發絲——廖天星看見了她的眼睛,眼裏竟帶著一縷嘲諷與……悲哀。
“禍害了落霞鎮的人,不是我。”女子嫣然一笑,笑裏卻帶著些澀,“我如此說,你還是要殺我,對嗎?”
“你這害人的妖怪,休得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