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將手上的信給下人,讓他們給外麵的謝辛寰送去。這是綰綰第三次給謝辛寰回信了,謝辛寰已經走了快一個月,現在已經離開了冀州,準備去京城。魏暄和魏家的事情,以及父親在魏家的消息,綰綰也寫信告訴了謝辛寰。雖然知道謝老爹平安,謝辛寰依舊決定去京城看看。
一是看看謝家主家到底想弄什麼,會不會牽連他們這些分出去的分支。謝家不想分享主家的富貴,同樣更不想“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二也是謝辛寰準備給自己找一個名主。做為正統的士大夫,謝辛寰的名主首選還是正統的皇室。即使天元帝和先帝都不是好皇帝,皇子們的名聲也不好,謝辛寰依舊抱著一個希望,希望趙國能有一個撐得起的繼承人。
不止謝辛寰,衛煜也會帶著衛爍和秦樺去京城找他,他的想法和謝辛寰一樣,總不希望真正的改朝換代。雖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他們依舊想試試。
綰綰雖然很不讚同他們的想法,認為他們是白費力氣,但也尊重他們的堅持。除了吩咐他們一切小心,讓自己鋪子的人多多照顧他們,其他的也隻有等他們折騰了。
綰綰一邊吩咐人一定要親手把信送到謝辛寰手上,一邊帶著人往梧桐院走。魏暄也算的上謝家的貴客,現在貴客要走,綰綰當然要親自去看看。再說,魏暄還讓謝家第一次主動聯係到了謝老爹,而且綰綰覺得魏暄也是一個談的來的好友。
這段時間,綰綰會時不時的去梧桐院,和魏暄閑談,就像和謝辛寰談話一樣,兩人之間除了一些關於自身的秘密,天南地北,倒是無話不說。綰綰從魏暄的嘴裏,知道了很多她們沒有查到的消息,魏暄也總能接受到綰綰對同一件事情不同角度的評價。雖然有些身份限製,兩人並不常見麵,但兩人依舊覺的對方是一個很好的“談友”——有話談的朋友。
這樣的朋友離開,綰綰當然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綰綰到梧桐院的時候,青翼正指揮著人收拾東西,而魏暄正坐在梧桐樹下手談,和上次他們見麵時候一樣。
綰綰微微一笑,跪坐到了魏暄的對麵,撚起一顆白子,隨意的下到了一個地方。
“啪!”
魏暄看著綰綰下的地方,忍不住皺眉,“下這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好棋。”
綰綰灑脫地一笑——綰綰依舊戴著麵紗,但魏暄卻能從綰綰的眼睛中讀出灑脫——隨意地說:“魏公子,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會下棋。既然下在每一個地方都是不對的,那幹嘛要想呢,隨便下一個地方不就好了,不過是一局棋罷了。”
魏暄也放下手中的棋子,忍不住笑道:“謝小姐總是這樣灑脫、自在。雖然這不過是一局棋,很多人卻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上麵,生怕有什麼閃失。人生如棋,棋如人生,這每一步可不是那樣好走的。”
“這棋可比不上我們的人生啊!”綰綰隨意地抓起幾顆棋子,然後又毫不在意地放下,“這棋子沒有自己的想法,是死的。可是這人嘛,那可是活的。隻要是活的,就有自己的小心思,除非你有讀心術,否則你算天算地卻算不了人心。如此,還不如盡人事聽天命,自己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在乎那麼多又有什麼意思呢。”
魏暄心中一動,笑問道:“謝小姐是在說那些爭天下的人?”
綰綰抬眼,說:“我是說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魏暄一愣,一時間沒有接話。
“功名利祿如何,天下英雄又如何,到頭來不過是一抔黃土,留給後人一段談資罷了。”綰綰似乎意有所指,“小女子沒有救濟天下的心思,求得不過是家人的平安喜樂。男人的事情與無關,女人的事情與我無關,天下更是與我無關。魏公子,你說是嗎?”
“請小姐直言。”
綰綰說道:“不過是想魏公子和玲瓏閣的閣主商量一下,如果有人買我的消息,就請高抬貴手。當然,玲瓏閣的損失我會雙倍賠償。”
綰綰自從知道玲瓏閣可以幫人隱瞞消息後,她就有了這個心思。不求隱瞞所有的消息,但也不能讓別人簡單就得到自己的消息。而且,綰綰最不想人知道的就是寶兒,她不想寶兒成為別人攻擊自己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