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夜風微微帶點涼意。
大街熙攘，車輛川流不息，沿途霓虹燈五光十色。
卓成龍坐在蘇煦的車裏，欣賞著這座城市的夜景。
“不愧世界港口之名。”
卓成龍發自肺腑道。
“浦南到東灘，有800多家酒店，KTV300多間，大小夜總會70多所，酒吧過百家，電玩中心、洗浴中心也有幾十家……”
蘇煦不緊不慢道：“生意不景氣隨時可轉手，不愁下家，這類生意，人人都會做，人人也都可以做。無論哪一天，當你開車經過這些街區時，你會發現，每天都會新店開門，每天也都有老店停業，所謂的小本生意即是如此，辛辛苦苦賺不了太多，但也不至於會虧。”
“都是些小買賣，適合求穩的老實人。”
卓成龍不屑道：“明珠寸土寸金，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蘇煦兩眼看著前方，平靜開車。
“卓老板，那天你讓公司裏最優秀的業務經理接待我，我很榮幸，真的。”
蘇煦道：“我第一次跟你們打交道，你就讓我知道了隻有熟客才有機會了解到的業界內幕……坦白說，我挺感動的。”
“我尊重你，你尊重我。”
卓成龍道：“人與人之間的尊重，本來就是相互的。蘇總，有話就說吧。”
“八名模特相繼離職，當時你很慌，對吧？”
蘇煦輕聲問道。
卓成龍沉默不語。
“剛剛你也在我的瑜伽館裏逛了一圈，經營環境是怎樣，你也都看到了。”
蘇煦問道：“假如我這裏突然有八名優秀員工離職，你覺得我會不會慌？”
“蘇總，你究竟想表達什麼，直說可以麼？”
卓成龍沉聲道。
然而，蘇煦偏偏就是不直說。
“你們公司的那個業務接待員，好像是……姓徐對吧？我就叫他小徐好了。”
蘇煦在前邊路口突然右拐。
“我們去哪兒？”
卓成龍問道。
“兜風而已，沒有目的地。”
蘇煦平淡道。
“小徐怎麼了？”卓成龍又問。
蘇煦淡然道：“沒什麼，那天我們聊了許多有的沒的，當然了，主要的話題還是關於模特公司這一行業的。”
“你從中領悟到了什麼呢？”
卓成龍笑道：“做模特不比當演員容易？”
“不，對於你們所在的行業，我是以投資家的眼光去看的。”
蘇煦直截了當道：“卓老板，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手裏有資金，我跟你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但是……我不會把錢投進你們這行。”
“為什麼？”
卓成龍問道。
“理由簡單得要命——現階段沒油水，將來也沒發展。”
蘇煦平淡道。
“什麼？你怎麼敢這麼說？”
卓成龍叫道：“在整個明珠市，我那家模特公司的規模與名氣，絕對是穩居前三的！你怎麼敢說這種話？”
“假如小徐告訴我的那些內幕，都是實情，那麼……我做出這樣的推論，是完全合乎邏輯的。”
蘇煦緩緩道：“你們德藝模特公司有規模，有名氣，可是並沒有品牌。”
“我們沒有品牌？”
卓成龍冷笑道：“蘇總，你小小年紀，說話的口氣可真大啊，你知道在那些國際模特大賽當中，我旗下有多少模特得過獎麼？”
“我沒有說大話，我說的是事實。”
蘇煦平和道：“你們是得過獎，但那些獎不過是燒錢燒出來的而已，你們為什麼必須要燒錢？原因一目了然，因為品牌不在你們手中。卓老板，如果你還是想不通的話，那我再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假如由你舉辦一場全國性的模特大賽，就叫德藝模特大賽好了，請問你……有幾家公司會報名？有幾家公司願意燒錢拿名次？”
“這……”
卓成龍愣住了。
“還想不明白麼？你的德藝公司沒有品牌，正因為沒有，所以你們才必須靠砸錢來借用別人的品牌效應。”
蘇煦歎了口氣，道：“你以為你的公司規模大，名氣大，而本質上……你們隻是個大一點的工作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