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們這是在打機鋒,又或是……談公案?”
蘇煦笑道。
“你不是禪僧,我也不是大德,何來機鋒、公案?”
殷國華直截了當道:“我已經和曹校長談過了,等你的2000萬賠款到手之後,我們就要開始著手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
蘇煦故作訝然。
“具體是什麼個情況……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殷國華平淡道。
“聽您的語氣,這顯然是一件……大事?”
蘇煦輕聲道:“那我是否可以猜測,此事或許會影響到我校長久以來的聲譽?”
“聲譽?嗬嗬……”
殷國華平淡道:“害群之馬,不可不除。”
“此言大善,大善。”
蘇煦豎起大拇指,表示心悅誠服。
“這八個字,用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合適。因為你的那場官司,市局那邊已經被各大媒體口誅筆伐折騰的灰頭土臉,高層HOLD不住,底下被革職的老鼠屎不在少數,我估計接下來還會有大老虎被拖出來暴打。”
殷國華似笑非笑看著蘇煦,道:“你很行啊。”
“人間自有公道在嘛,正所謂邪不壓正,我也沒想到社會各界有這麼多心懷正義的勇敢之士……”
蘇煦道。
“是麼?”
殷國華搖頭道:“我不這麼認為。”
“那……您有何高見呢?”
蘇煦小心翼翼問道。
“整個過程顯得太自然了,甚至自然到了……有些不自然的程度。”
殷國華不慌不忙道:“Karwai-Wong曾經拍攝過一組完美的鏡頭,然而他選擇棄用而重拍,因為那組鏡頭太完美了,完美到了不太自然的地步……你的這場官司所引發的一係列多諾米骨牌效應,也是同理,若說這一連串事件背後不存在一雙看不見的手,我是不信的。”
“我也覺得這一切顯得太過於順風順水了,看來……或許是有某位高人在背後助我啊。”
蘇煦微微一凜,看向殷國華,疑道:“莫非是……您?”
“不好意思,我沒那麼無聊。”
殷國華淡然道:“假如我被人冤枉了,冤枉就冤枉了吧,隻要人沒事就好了——可是你不一樣,路上的野狗衝著你吠,就算沒真的咬上你,你也要跟它懟。”
“殷校長,此言差矣。”
蘇煦笑道:“當野狗衝著你吠,而你卻置若罔聞無動於衷的時候,下一步,它就要咬你了。是提前主動迎擊,或者是在被狠狠咬一口之後再反擊,在這兩者之間,就算是三歲小孩都知道應該如何選擇吧?”
“好吧,看來還是你比較有道理一些……”
殷國華輕聲歎了口氣,道:“有些時候,我真的不太理解,現在的年輕人啊……他們內心深處的觀念與想法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帝都來的官三代,與你素未謀麵,為什麼他就一定要跟你死磕呢?”
“並不是要跟我死磕啊,他的本意,隻是想輕輕鬆鬆抬起腳輕描淡寫一腳把我踩死,可惜……我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人踩死的,我的命很硬。”
蘇煦平靜道:“既然我僥幸沒死,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他付出代價了。”
“是你導演了這一切吧。”
殷國華淡然道:“別急著否認,我不認為你有哪裏做錯了。蘇煦,你應該心知肚明——自這場風雲變幻過後,公眾的意識形態將會與從前有所不同。普通的導演隻能導出一部影視作品,而你……卻導演了一個時代。”